凌娜有些不忿,卻又不敢多說什么,只得默默移動腳步向秦非靠了靠。這房間這么小,讓他躲到哪里去?但人終有生老病死。
秦非已經可以確定,推開門后會發生的事,絕對不會是他想看到的。鬼嬰點了點頭,那張小臉在秦非的掌心蹭了蹭,有點像是一只丑兮兮的小動物。然而秦非雖然穿著一身充滿希望的神父服,說出口的話卻一句比一句更令人絕望:“估計不行。”
當他看著迷宮的圍墻將那個試圖干擾他的NPC徹底吞噬以后,便沒再多作停留,繼續起身向前走。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暖黃的光線忽然出現在秦非的視野盡頭。會是這個嗎?
“只要你能去把12號殺了,我就留你一條命。”
“他是不是什么大佬偷偷溜回F級副本找樂子啊……”有靈體喃喃自語。
“都不見了!!!”取的什么破名字。蕭霄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從何時起,他好像已經十分坦然地認定,他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白癡了。
眾人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
“確實。已經開始喉嚨發干了。”要眼睜睜看著秦非死嗎?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一下一下。
這讓11號驀地一凜。秦非聞言,心中不由得微動。
可說到這里,蕭霄卻又想起另一種可能:“萬一蝴蝶也和你一起進副本了怎么辦?”手指敲擊銹跡斑斑的鐵門,發出沉重的悶響,打斷了屋內四人的談話。這也太、也太……
從剛才開始他就發現他好像被什么奇怪的東西纏上了。神父抬頭看向秦非。其實秦非早就不咳了,可那手的反應似乎有點慢,還在那里不停拍打著秦非的后背。
“迷宮?”“你們排著,我先走了。”秦非向林業和凌娜點了點頭,揮手轉身離開。
從他們進入告解廳后,外面教堂的動靜就消失了。
女鬼一個氣悶,臉色更不好了。
門口的1號早已消失不見,或許是等候時間過長磨盡了它的耐性,它已經去了別的地方。可0號不知道這一點,還以為蕭霄是拼盡全力與里人格做對、沖破欲望后才來到的這里。
反正,跑是不可能跑掉的,秦非干脆放棄掙扎,原地擺爛。雖然光幕只有主播本人能夠看見,但一個人對著虛空目光發直的模樣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秦非一目十行地掃視著光幕上的文字,蕭霄卻完全沒有意識到。
就連光幕那頭的觀眾都紛紛安靜下來,雙眼放光地盯著熒幕正中那個滔滔不絕的男人。
老神父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馬不停蹄地當起了向導。
直播鏡頭在全部座位被坐滿的那刻一變,鏡頭拉近,長條桌主位站起一個人來。亞莉安畫給秦非的地圖上只有大致的方向, 那是因為她只能畫出大致的方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直播間的觀眾可以算是秦非在規則世界中的半個衣食父母。形式嚴峻,千鈞一發!門外傳來的叫聲短暫又急促,若說是因為被某種東西追趕而發出的卻又不太像,相比較而言,倒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驚恐又愕然的東西。
“直播里這對夫妻,我的確是見過的。”
同樣的,那本能夠給玩家帶來新生的書,也被鬼女掌控著。看來,棺材的安全屋作用是有上限的,在與已知的規則產生沖突時,即使躲進棺材里也沒用。
甚至令修女輕言有加。
秦非搖搖頭:“不要。”孫守義伸手一掏,從懷中摸出了上次在徐家祖宅沒有用完的半截蠟燭。果然,就和2號當時一樣,血腥與死亡在教堂中是明令禁止的。
他的聲線古怪又飄忽不定,為這逼仄的小空間浸染上了一層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氛。說完他大概是怕傷到蕭霄的心,急忙又補充道:“主會保佑你盡快聰明起來的,阿門!”
若是玩家們一不小心淪落到了這種境地,也別想完成任務后離開副本了,這輩子就只能村子里頂著僵尸的獠牙蹦跶了。他面前那人像是發了狠勁,不要命似的,不停用板磚向他招呼過來。起碼不想扇他了。
他很想問問祂,除了守陰村那次,他們以前是不是還在什么別的地方見過?“我為什么要染黃毛?”鬼火有些迷茫。
他越來越搞不明白了。刀刃貼著秦非的衣角險險刺過,穿透神父服那長而繁復的袍尾,穿過被套與柔軟的被芯,最后像是一根釘子般,牢牢扎進了富有彈性的床墊里。
她在感情上已經被秦非說服了。尤其是在看向剛剛才制造出過噪音的14號玩家時,眼神更是仿佛刀片,冰冷得不像話。
但其實所有靈體也都知道,這毫無意義。
作者感言
天氣由晴朗到風暴交加,如今頭上甚至開始閃電,隱約有悶雷,在云層背后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