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思忖片刻道：“用手直接撕就行，但這張符……”背后的樓門不知何時已然閉合，整座建筑內響徹著徐陽舒的慘叫。導游的聲音又一次回響在秦非腦海中：

夜一點點深了，村道兩邊又開始逐漸有村民出現，或是淘洗蔬菜或是晾曬衣服，除了表情略顯呆板以外，與一般的村子并沒有什么不同。那時蕭霄偶遇了6號，又偶遇了0號囚徒，三個人誰也不敢停，像夾三明治一樣在迷宮游廊里跑來跑去。秦非挑起半邊眉梢, 詫異地看著林業。

甚至比廂房里原本的規則權限更高。躺在地山的人口鼻出血，四肢抽搐幾下，很快不再動了，高大的怪物追趕上來，伸手撿起地上的尸體，整個塞入口中，就像是吞進了一整塊糖。

而善堂作為黑羽名下的掛名工會，主要的勢力范圍則是體驗世界到C級世界。運氣好的或許能留一條命，運氣差的，便只能永遠留在那個副本。是硬的，很正常。

神父嘆了口氣。它就是想哄他順著它的話說下去。“這羅盤只有在直播進度過了50%的時候才能開啟，剛才我看了，羅盤最推薦探索的位置就是祠堂。”

那個襲擊他的——那是8號玩家。蕭霄瞬間后頸發涼，極速飚升的腎上腺素令他的額頭覆上一層薄汗，他大口大口喘著氣：“臥槽！臥槽？嚇死我了。”

魁梧的男人將室內的燈光遮蔽，只留給3號一片涼透心臟的陰影。薛驚奇作為B級的老玩家，所擁有的副本經驗與宋天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他所關注的正是十分重要的點。假如讓安全的生活將自己侵蝕，林業很可能再也沒有勇氣開啟直播，直到全部的休息時間耗盡，被系統強制傳送進副本。

很顯然，這道聲音不僅僅是秦非聽到了，就在同一時間，車廂內各處的新人齊齊停下了動作，或坐或站，對著眼前的空氣發起呆來。

“不能殺人，拿不到人頭分，那該怎么辦呢？”

和獵頭一樣，在規則成了主城區內，黃牛、中介……等等職業都是系統登記在案的。老板娘看著桌上每個人都吃了一口，又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終于滿意地走了。

管他呢。不管是不是這個道理，反正秦大佬說的就是最對的。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屋里沒有點燈，本就微弱的光線像是被什么東西隔絕在了樓外似的。

“是啊，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其他人等不了太久。眼前的神像與它在石像或掛畫中悲憫祥和姿態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滿血污，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屠戮機器。

蕭霄不解道：“他為什么要喊我們去看？”玩家屬性面板中有san值一項，san值在規則世界中相當于玩家的第二條命，san值掉光了，人也就瘋了，甚至會徹底異化與副本融為一體。2號玩家喊的時候已經全然沒了個人形象，四肢亂舞，口沫橫飛。

體驗世界的玩家們經驗不足，在恐懼的壓迫下通常會選擇謹慎行事，每一步都沿著規則設定好的道路行走，直至最終被規則吞噬。對著另外幾個孩子她尚算和顏悅色，而和蘭姆說話時，卻永遠皺著眉，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采用呼喊的方式召回？】

原來是這樣，眾人恍然。秦非要去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一旁的青年神色誠懇，近距離面對女鬼，他不僅沒有流露出絲毫恐懼，反而帶著隱隱的向往，像是十分渴望得到對面那位女鬼小姐的認可似的。

秦非在過道上走著走著, 突然發現身后的腳步聲不見了, 他回頭這才意識到周圍空無一人。

孫守義見狀，不由眸光微動。他像是唱詩一般振振有詞地念道。“這是對神的不尊敬。”神父有些惱怒。

現在秦非直播間內的人數已經逼近5萬，系統對此給予了評價【恭喜玩家小秦！您的直播間人數已再創新高，E級直播大廳以你為榮！】

秦非在某個岔路口前，曾經將一只原本打算往左的老鼠踹向右邊，那老鼠在地上打了個滾，撞上墻壁被反彈回來后，跌跌撞撞地向右邊跑去，絲毫沒有要回來的意思。徐陽舒還驚魂穩定地坐在地上，見所有人都望著他，頗有些尷尬地站起身來。鬼……嗎？

今夜注定是一個充斥著不祥的夜晚。

像是看到了什么殺父仇人一般，黛拉修女咬緊牙關，從齒縫中擠出聲音：

剛殺完人的神父站在那里，神色輕松，笑意盈然，看不出有任何心理負擔。3號不明白。

鞭痕、刀傷、炭火灼燒的痕跡……鬼女道。

怪不得徐陽舒早上回家撞了鬼，不出意外的話，這樓里各色各樣的鬼怕是還有一大堆呢。

身后，黃袍鬼還在不斷發出干嘔聲，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嘔”，數不清的村民npc接二連三從黃袍鬼的口中噴涌而出，有的人已經死透了，有的人卻還有意識，掙扎著、揮舞著手腳試圖從地上爬起來。這可把徐陽舒嚇的夠嗆。

秦非從修女進門后就一直沒有睜眼，卷翹的睫毛始終乖順地蓋在臉頰上。面前的空氣中，彈幕在不足一秒之內急劇減少，空白的空氣小幅度地抽動著，像是正在承載什么巨大的壓力一般。“？？？隔壁的你說了什么虎狼之詞，我第一次知道直播大廳還會消音？？”

充滿驚懼的嘶喊聲劃破夜空，令義莊院中幾人悚然一驚。片刻過后，晨晨早餐鋪的老板給了他們一個不滿的眼神：“買嗎？”秦非干脆作罷。

既然餐桌上的食物是假的，那誰又能夠肯定，他們看到村長挖眼睛的畫面就一定是真的呢？

規則世界中，兜里積分富裕的玩家，若是想要為自己的下一場直播增加一道保險，可以在直播開始前向系統購買下一場直播的線索。真浪費啊這孩子！一點不懂得環保！餐桌對面，兩名NPC同時欣慰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