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在王明明臥室里翻過日歷,現在是七月盛夏,正是放暑假的時候。第二日太陽升起時,青面獠牙的僵尸們再度化作一具具不會動彈的尸體。那人剛剛說的應該不是瞎話。
距離村口越近,隊伍的氣氛就越緊張。秦非向那對站在遍地碎肉中的夫妻點了點頭,回頭向臥室走去。
“為尊重村民信仰,請大家務必切記,不要直視任何神像的左眼。”
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新人們彼此看到對方還活著,心里就會稍加安定些許。
“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華奇偉用手支撐著棺材兩側,他想要起身,想要逃跑,可恐懼使他全身提不起絲毫力氣,只能在棺材中無助地蹬動著雙腿。追丟獵物的0號更加不高興,眉頭皺得緊緊,手中的斧頭摩擦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響聲。
……他們這算是,勉強過關了嗎?不知道程松和刀疤還在不在外面的院子里,為了保險起見,幾人沒有離開廂房。彈幕里的觀眾已經快要急瘋了。
他們都還活著。
他難以置信地望向秦非。
三途:?
【2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他實在很難相信眼前這個傻得冒泡的新人能有這種本事。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無疑再次刷新了撒旦的世界觀。
他心一橫,咬了咬牙, 從懷中掏出一枚淺紅色的玻璃藥瓶, 朝秦非與林業所在的位置扔了過去:“對抗副本是三年前系統突然推出的,參與直播的玩家會在副本中被分為紅白兩大陣營,進行對抗賽。”
“你們在干什么呢?”
事情發生在秦非離開圣嬰院副本后的第十五天。
秦非低垂著頭,神情難辨。譬如,選拔圣子是為了做什么。
再說,從目前已知的信息來看,這場直播起碼要進行七天,副本不至于在第一天的最開始就給大家設置一個必死局,這些棺材,十有八九和剛才的稻草人僵尸一樣,只是嚇唬人的障眼法罷了。某日,怪談世界的直播間內冒出一個畫風異常突兀的新人主播。
凌娜退后幾步,敷衍地向刀疤點了點頭,隨即轉身便走。是的,舍己救人。
夜色越發深重,本就微弱的月光此時已經徹底消失無蹤,整片墳冢伸手不見五指,只有一座座石碑聳立原地,如鬼影幢幢。分尸。
見有人動了,導游的尖嘯聲戛然而止。
場面亂作一團。那份指南的第7條明確寫著:所以,沒用的人原來只有他自己?
那些盯著它看的眼神實在太熱烈了,靈體戰戰兢兢地道:“每次,當主播們走到家門口的時候,那對夫妻就會突然暴起!”
導游不讓大家去動,大家也就將它忽略了。前兩個榜上每個排列了10個名字,而最左側的新人排上,“小秦”兩個字赫然掛榜首。聽秦非這么說,蕭霄越發焦慮起來。
好端端的規則卻全是口口,這是什么意思?薛驚奇道:“我們進去看看。”這樣一來,白癡肯定就是他應該懺悔的罪了。
導游沒再管他,轉而給秦非指起了路。徐陽舒沉默了一下,不太情愿地道:“應該是在二層的閣樓。”怪不得他一上榜,那么快就被人發現了。
秦非將紙筆收起放在一旁,所有人各就各位后,孫守義熄滅了蠟燭。“等等,所以現在到底是在走什么劇情?這個鬼嬰NPC我以前從來沒在0039號副本里見到過啊,主播是開啟了什么新的劇情支線嗎?”
只有尸體才能留在廂房。【黑修女黛拉:好感度20(修女被你成功說服,你所說的一切都令她深信不疑)】他的確成功鎮壓了村里那些活尸,但他也完全將它們取而代之。
在從禮堂回來的路上,華奇偉同樣注意到了那些詭異的神像。想起那一道道粘連在他身上、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視線,他狠狠打了個哆嗦。話音未落便被鬼女打斷:“當然不行!”
秦非雙手抱臂,聞言道:“你以為你能找得到?”老板娘像個假人一樣站在墻角,全身僵直,臉上依舊掛著程式化的笑。說實話, 林業更愿意去旁邊的“晨晨早餐鋪”或者“老爸漢堡店”, 可惜他拿到的任務就是抓鬼,只能硬著頭皮往里進。
說起來,在進入副本以前,雖然秦非的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了警局的犯罪心理側寫和咨詢上。“安全通道連通了隔壁三棟樓,我們從安全通道走,可以一直跑到最右邊那棟矮樓的天臺。”
自從進入副本世界后就再沒見過什么小孩的幾個成年人,表情頓時古怪起來。其實他們也怕的,就是還不至于怕到滿地亂爬那么夸張。已經只剩下最后一個數字。
系統沒有告訴他抓鬼失敗會怎樣,但以一個活人的直覺,宋天已經感知道了:“臥槽!今天真的賺翻了!”短短半分鐘時間,秦非已經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尖叫小孩鬼和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頭發老太太鬼。
作者感言
大家都是對手,在生死面前,誰又能一直對他人保持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