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并沒有看什么草稿或是筆記,但他一字一字說出的內容都與大巴曾經播報過的沒有分毫偏差。右手得償所愿,前后一扭,直接從鬼女的手腕上脫離下來,五指著地,姿態歡快得不要不要的。
說著他甚至長大嘴,想要去咬身旁束縛著他的看守。他寬松的襯衫經過一天一夜早已布滿褶皺,衣擺上沾滿污泥,甚至連他的臉上也沾染了零星的血痕,可這一切卻并沒有令他顯出任何不堪或是落魄。秦非抿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你別管。”
這怎么可能呢?這樣的地方,難怪稍微有些精氣神的人都不愿呆在里面。他可不是徐陽舒這種招搖撞騙的騙子,他從小就拜了正統的師門,長大后上了道教學院,本碩連讀,一畢業就有研究生學歷。
回想適才的奔跑過程,秦非意識到了一件事。
“主播就這么出去了?怎么什么也沒發生啊……”秦非的雙眼驟然雪亮。青年神情憂郁,雙眼望向前方虛空中的某一點,語氣誠懇而幽幽然地開口:“能不能請你稍微暫停一下……實在太冷了。”
沒過多久,他提著一塊煎餅回來了。如今聽蕭霄一番話,感覺次元壁都破了,世界觀也有一點崩塌。秦非上榜的時間還短,服務大廳的榜單無法通過拍照等圖像手段記錄,就算像那個穿著校服的小男生所說的那樣,已經有不少人在討論這件事,但秦非個人信息的流傳度依舊不會太廣。
那是祂原本的樣子。他停下腳步,回頭時眼神凌厲,包裹著濃郁的不滿:“誰想和我一起?”
他救了他一命!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孫守義頓時暴露在了玩家們焦灼的目光里。
秦非對鬼火的耳朵半點興趣也沒有。
他們一路追隨而來的神級新人,會在還未長成前,就先折翼在此嗎?出于某種原因——當然也有可能僅僅是副本的設定,這24個副人格每人又各有一個表里人格。
秦非半垂著眸,靜靜等待著跺腳聲的響起。這也太想當然了一些,和死人打交道的行當,哪是那么好做的?秦非笑了一下。
看他如今的模樣,想來早就已經不是人了。如果活人不能離開。
而這一次,他沒有這份好運了。可12號口中描繪的那幅畫面,也的確調動起了他血液中的興奮因子。
四肢僵硬,口邊泛著白沫,漆黑的眼睛空洞無神地望著天。村民們對待他并不像對待秦非那樣態度友好,大多數人對他都熟視無睹。
蕭霄一愣,沒再說什么。
但話趕話都到了這兒,他也只能再次點頭:“這是必然。”
能夠和修女搭話刷好感度的時機太少,他不得不抓緊每一次難得的機會。事實上,在副本如此強橫的精神影響下,秦非雖然的確有著極強的精神免疫,卻也和其他玩家一樣,難以得到最高水平的發揮。
那天, 徐陽舒就是在見過司機以后才變成了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系統終于做了一次人,在合適的時機將鏡頭切近,苔蘚驟然被放大時數倍,清晰的呈現在了觀眾的眼前。
秦大佬一直不停地說話,萬一把對面搞煩了怎么辦?假如眼神能殺人,3號恐怕當場就已經被19號給砍死了。秦非的神情嚴肅,薛驚奇見到他立馬迎了上來:“王明明同學……”
徐陽舒一個江湖騙子,屁的真本事都沒有,當時就被嚇傻了。祂看不見的地方又在何處?
她將自己的臉變成后腦勺,然后轉過頭,露出依舊是后腦勺的另一面。
秦非神情凝重地抬起頭。“這是從哪里來的?”林業好奇地問道。另外兩個修女頭上的提示則更簡單一些,沒有名字,只有“黑修女”三個字。
24號是個NPC,這一點不僅秦非,許多其他玩家也都看出來了。就在林業幾人離開后,秦非也站了起來。不過他沒有離開炒肝店,而是轉身走向柜臺。
秦非眼底笑意柔潤,伸手,在徐陽舒警惕的目光中替他折了折他在棺材中揉皺的衣領。樓里亂七八糟的臟東西不少,沒有道具輔助,大家很可能應付不過來。
距離村口越近,隊伍的氣氛就越緊張。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沒有表情的臉連顫抖都未曾顫抖一下,仿佛沒有痛覺一般。秦非終于給了它一點面子,抬起頭來。
蕭霄深深地自閉了。但現在,這把刀出現在了他的手里。快了!
休息室內的立式掛鐘響了起來。那她這番所為就委實是有些太過不敬了。和直播間內的觀眾們一樣,秦非同樣認為,這被規則刻意模糊抹去的兩個字,就是【墻壁】。
不僅看得見,還看得十分專注。原來如此!
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始終未曾接近,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渙散,直至消失不見。赫然是一大群僵尸!
作者感言
大家都是對手,在生死面前,誰又能一直對他人保持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