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后的羽翼變得比先前更加巨大,幾乎將整個臥室填滿。碎裂的鏡片在秦非背后迸濺了一地。
四面斑駁的墻壁圈起逼仄的空間,濃厚的壓迫感漫溢在空氣中。也不是完全排斥他。
現在他一句懺悔也說不出來,會不會壞什么事兒啊?
他的肚子就像是一個異次元黑洞,聯通著另外一個世界,如果不是周圍的墻壁和地板建造得還算結實,秦非能確定,這東西絕對會連地皮一起啃掉。還包括你身旁每一個玩家。然后,秦非就看見鬼女頭上的好感度條動了一下。
如此奇怪的情境中,不能露怯。
他既不是玩家,也不是鬼女那樣對規則世界的內幕有著一定認知的高級boss,因此他完全不明白,眼前這群行事膽大妄為的人,怎么突然間對墻上這張亂七八糟的紙條這么在意。直至串聯成長長的、筆直的、間距一致的隊列。秦非的目光從這三人臉上擦過,心下了然。
的確,來參加直播,當然是要做任務的,除了做任務他們也沒什么別事的可干。
“……”良久,有靈體輕輕嘟囔著:“他怎么、怎么……”
“醒了。”從小樓內部的光景來看,秦非推斷,他眼下應該正身處在徐家搬離守陰村幾年后的某個節點。
“是一節用骨頭做的哨子。”譬如他身上為什么會有污染源的氣息?遠處那人就像是能看透秦非在想些什么似的,在他產生這樣的念頭之后,那個蘭姆微微頷首,眉宇之間帶出些許歉意:
幾人頭頂,老式電風扇吱呀吱呀地轉了起來,晃晃悠悠的扇葉仿佛隨時都能掉下,將人的腦袋削飛。尸鬼們攻擊力強勁,行動速度也不慢,但或許是受到那一塊塊枯骨與滿身腐爛碎肉所擾,它們的動作并不算靈活。說得好像非常有道理,他竟然完全沒辦法反駁呢。
當時秦非就那樣閑閑站在一旁,揣手看著他們。“你們懷疑那個大爺就是彌羊??”再往深處想一些,這種吸引力是只在這個副本存在,還是在每個副本都會存在?
完了完了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因此,從昨天到今天,他們都直接將休息區中的那條規則給無視了。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再這樣下去,王順遲早會被撐死。
這種澎湃大概可以類比為,一個人被他的死對頭強壓著打了很多年,內心積壓憤恨、逐漸變態。或許就真的能找到主人格,找到污染源,找到整個副本最精彩的故事結局。良久, 秦非和蕭霄都說不出話來。
1.白天是活動時間。導游在前,所有人都不敢造次,于是秦非干脆湊上前去,和導游說起悄悄話來。他的天賦技能在此至關重要的時刻又一次發揮了作用,一直以來都持警惕態度的徐陽舒,在與秦非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便被他臉上和煦如春風暖陽般的微笑打動了。
而祂想解釋的好像還不止這一點。
瞬間,倒抽涼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僵尸。
畢竟,新鮮血液對于任何一個團體來說,都是格外重要的。
從臥室窗子向外看,可以看到一棟棟整齊排列的居民樓,散滿陽光的廣場上有不少人在走動。
這是一個老式的小區,居民樓房齡看上去有十幾年,樓高都在10層左右,外墻大約是在近兩年翻新過,漆面還很平整干凈。
秦非咬緊牙關,像是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或是在被0號囚徒追逐時那樣,用盡全身力氣向前沖去!撒旦熟稔地講述著這句他早已對無數人說過無數遍的話語,眉宇間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別扭和怪異。那人很快自己憋不住了:“……你也是老玩家?”
秦非又開始咳嗽。那分數就像懸在毛驢頭上的胡蘿卜,只要一刻不吃進嘴里,就一刻刺得他們心癢難耐。巨大的光幕中,在距離秦非不到半米遠的地方,本場直播關注熱度第二的玩家三途已經快要被氣瘋了。
他是確實、確實沒有說謊呀。倒是秦非,因此而收獲了一條新的情報。
“我還想著,你是和‘祂’有關聯的人,處好了關系,或許以后能夠抱大腿呢。”鬼女不無遺憾,“但是很可惜,沒機會了。”說著太陰森的目光掃過眾人,那眼神中簡直寫了一行字:沒事千萬別找我,有事也別找。
三途被他過于粗魯的言辭弄得臉黑如鍋底:“別罵了!我們又不是在中恐副本里,你罵得再臟這些怪也不會被你罵跑的!”
笨蛋蕭霄于是又一次被眼前之人的皮相所迷惑,直接忘了他不久前才做過的各種缺德事,傻乎乎地點頭:“哦哦好!”
當他們從那個卵中破繭的那一刻,他們就會徹底淪為蝴蝶的傀儡。或許是秦非這混不吝的模樣太過挑釁,鏡子里的他竟然完全沒有要退卻或是掩飾的意思,也就那么任由他打量。主播那邊肯定什么也看不見,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讀心一樣,和觀眾們無縫交流起來。
而后。彈幕里的觀眾都快急死了。
性別:男
作者感言
他只想到了三途和鬼火兩人控制不了十余個玩家和囚徒NPC, 卻忘了思考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