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佛塵將秦非緊緊禁錮住,湊上前去聞了聞。一是去王明明的臥室里再看看,或許能從王明明的私人物品,例如日記本一類的東西里,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秦非的睫毛輕顫,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至于他們要怎樣挑選、玩家們是否還有別的方法逃脫,一切都還未可知。銅鏡的左右兩側堆放著招魂幡和花圈,花圈正中還有幾張黑白照片,有男有女,看上去都不年輕了。“簡單來說,第七條中,‘死亡’所帶來的‘陰影’,指的就是第六條中的‘電燈熄滅’。”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主播捂著胸口的樣子就像是被非禮了一樣。”他很想問問祂,除了守陰村那次,他們以前是不是還在什么別的地方見過?“明明是你自己演得太不像了。”
秦非站在門口。說完他抬頭, 望向走廊幽暗的另一側:“你要等的人來了。”聽起來就像是給人家拎包的小弟。
餐廳內污血橫流,早已不復昨晚那般干凈光鮮的模樣,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個廢棄的屠宰場。難道今天他注定要交代在這里?這兩條規則在秦非的腦內交錯回響。
光幕中,徐陽舒被玩家們團團圍住,不知所措地開口:““我、我該從哪里說起?”她咬了咬嘴唇,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包括我也一樣。”
玩家在規則世界中的“天賦”與他在現實世界中的性格、特長、工作等等都有關聯,能夠開啟武器類天賦的人,在現實世界中通常也同樣擁有高超的武力值。“秦大佬!”“那我們分一分棺、分一分房間?”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
蘭姆記得哪些,秦非就能看到哪些,而那些被蘭姆遺忘的內容,秦非自然也就無從得知。
秦非的心跳開始加速,垂落在身側的指尖傳來輕微熱意,呼吸急促, 血脈翻涌。
他頓了頓:“結合2號之前的表現,我認為,他在殺死14號之后,就在這個餐廳里將她肢解,并且啃食了她尸體的一部分。”蕭霄站在秦非身后,緊張得連呼吸都快要停滯了。
她覺得這個男生怎么這么煩,明明看起來已經是成熟穩重的大人了,卻比那些小屁孩還要難纏。
他們來到副本已經整整兩天,到現在為止一共死了兩個人,而獨自去往墳山的林業行蹤不明。輕而細的足尖落地聲始終未停。
就好像游戲人物被強制鎖定成了待機狀態似的。終于, 他深吸一口氣,有樣學樣,也丟出了一個血瓶:“小秦,接著!”
他小心翼翼地探手,去碰門旁那塊窗簾似的墨綠色絨布簾子。他灰慘慘的臉上露出一種與他的畫風不太相符的柔和,像是被秦非此舉打動了一般。
蕭霄吞了吞口水,望向身旁的秦非。秦非在祠堂中走出了一個對角線,耗費了比先前足足多出一倍的時間。
“但門口的木頭椅子上擺了個擴音喇叭,每隔一分鐘就會播報一遍,不要插隊!不要插隊!”在表里世界翻轉之前,11號和蕭霄一樣,都正待在房間里。四角游戲本來就是一個靈媒游戲,玩的時候需要滅燈或者閉眼,誰也看不見誰。
秦非克制住自己額角黑線的沖動,對著鬼女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完美糅合了禮貌與溫和的笑容來。秦非在心中嘖了一聲。所以,那些人的回復被系統屏蔽,只能說明一件事:
不出意外的話,起碼在副本快要結束、比分出現凝滯之前,是不會有玩家鋌而走險,再去早餐鋪撲碰運氣了。毫無疑問,現在的局面是每個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他在餐廳里一邊分析案情,一邊觀察眾人的微表情。
屋中寂靜一片。“篤、篤、篤——”在F級玩家當中,靈光蠟燭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了。
數道感激的目光落在秦非身上,秦非站在原地,抿唇微笑,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模樣。“所有走進那片白霧的人,都再也沒有回來過。”
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村中的石像。秦非眼睫微垂,琥珀色的眸中光華流轉,片刻過后又恢復如初,宛若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只可惜,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如果之前那個教堂內部結構的復雜度是1,那眼下這個的復雜程度就是10086。他在屋內各處翻找著, 想看看否找到一些指向目前處境的線索。
林業還沒緩過來,捂著嘴要吐不吐:“有個白方的玩家指認出了一個鬼,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接下來他馬上就死了。”
那幾個騎在墻頭上的玩家,聞言頓時露出了驚恐萬狀的表情。“怎么了?”蕭霄問。痛呼聲還在背后不斷傳來,秦非沒有絲毫反應。
他從祠堂回到義莊時太陽才剛剛落山,即使后來玩家們交換信息耽誤了不少時間,抵達亂葬崗時至多也不過才晚上九點。這是鬼火所能夠懷揣的最后的期望了。6號向11號點了點頭,目露贊許道:“11號說的沒錯,20號準備對我動手時他就站在旁邊,他可以做我們的證人。”
這也太離譜了!仔細看去,背后的窗欞卻并沒有打開,緊閉的木質窗框被紙錢貼住,就連窗縫都被糊得死死的。現在撒旦什么也不是。
此時玩家們才發現,這張所謂的“木板床”原來只不過是一塊搭在幾塊磚頭上的門板而已。眼看秦非忽然頓住腳步,大廳中,連空氣都跟著停滯了一瞬。
蕭霄不由得有些焦急。若是備選者死得只剩最后一個。亞莉安一邊向秦非通風報信,一邊小心翼翼打量著他的神色。
秦非眨眨眼,試探著選擇了一個比較中立的話題,開口道:“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假如在這個時候,3號能夠死在12號手里,他辦起事來就會輕松很多。
作者感言
嗒、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