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談永殷切的期盼中,程松冷淡地扭開了臉。
廂房外,義莊院落內。
這個架子大約是村長特意用來存放與旅游業相關的資料的,秦非湊近看,見上面放了不少書和紙冊,只是那些東西似乎已經許久無人翻閱,都積了厚厚一層灰。鬼嬰的理解能力一直都不怎么好,反應慢到令人發指,良久,它似是終于領悟了秦非話中的深意,搖晃著腦袋,腐爛的傷口邊緣一點點蔓延出新的皮膚,石斑也緩緩退去。走廊兩側沒有房間,只在道路盡頭有著一扇十分破舊的木門,門上隱隱刻著一道花紋。
當天,服務大廳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個剛升上D級的新人榜首從蝴蝶的眼皮子底下溜進服務大廳,關掉了自己的排名信息,然后又毫發無傷地跑了路,將一大群高級玩家溜得團團轉。這可是對兒子有著10,521%好感度的父母,怎么可能因為孩子失手打碎一件不值錢的普通小玩意兒,而對孩子發脾氣呢?
又是幻境?
算了算了算了。寸寸詭異的斷裂聲從石碑上發出,不知是不是老人關窗戶的動作太大震到了房梁,那串看上去最為老舊的紅紙錢竟在空中晃了幾晃,而后竟“啪唧”一聲摔落在了地上。
“歡迎大家來到圣嬰院。”
話音落,秦非和三途同時眼眸一亮。“真的?”黛拉修女顯然有些不太敢相信。秦非坐在床邊,將床上那團抹布一樣的被子團到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你玩過《寂靜嶺》嗎?”
“我等你很久了,我親愛的孩子。”
可0號不知道這一點,還以為蕭霄是拼盡全力與里人格做對、沖破欲望后才來到的這里。“系統bug了嗎?臥槽,雖然我知道系統肯定沒有bug,但我還是忍不住要問,系統bug了嗎!!”但秦非沒有理會他。
但他不可能禁止三途他們去找秦非。
所有玩家不約而同的在內心冒出了這句話。他伸手指向第1個沙坑。狼人社區整體布局成圓環狀,正中心是居民生活廣場,公共建筑和居民樓以此為中心向四周輻散開。
他意識到,自己現在大約正身處于蘭姆的記憶之中。小秦同學搖搖頭,臉上寫滿對程松有眼無珠的遺憾。蕭霄瞠目結舌。
孫守義沉吟片刻,提議道:“要不然,一會兒我們去找程松商量一下, 院子里不是還有兩個玩家嗎?他可以用來代替刀疤的位置。”
“到了。”
分析的靈體搖了搖頭:“邏輯是成立的,但依我看,可能性不大。”
不知來處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4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14號女人的天靈蓋上。
這個結論在之后或許會產生變化,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接下去,她就只需要靜靜呆在村長辦公室門前,等著其他玩家出現就可以了。
然而,饒是秦非的動作再快也來不及了。
孫守義與蕭霄對視一眼,彼此的臉色都不是太好看。在接下來的近一刻鐘時間里,女鬼在秦非面前表演出了“一百種作死方法大全”。
還是說,整個村子都正在隨著時間流逝而不斷變化著?事實上,這種疑惑不僅僅是刀疤,同樣也存在于在場的每一個玩家心中。
這片被秦非捧在手心里的苔蘚上,那些灰白色的東西并不是霉菌或灰塵。他說話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琥珀色的瞳仁亮閃閃的,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是義莊可以削弱鬼怪們的攻擊能力嗎?
這個憑一己之力忽悠走了一大波觀眾的家伙,自己反而一直看到了現在,它抬手招呼來一個服務幽靈,對著它耳語了幾句。
但他沒有出手,而是選擇了冷眼旁觀,靜靜看著自己保了整整七天的新手玩家,在離開副本前的最后一刻隕命。
無論玩家的精神免疫有多高——哪怕是a級、甚至S級的玩家,也不可能憑借肉體凡胎抗過污染源的侵蝕。他還記得剛才談永11號的嘴閉上又張開:“……好像,確實看到了。”
明明長了張天使般的面孔,所作所為卻十足地像個魔鬼。“規則已經說過,玩家減少是正常現象,但規則設置了一個人數的最低閾值,6人。”秦非抬起頭來。
蕭霄:“不知道,他還沒回來。”
……
為了保證兩人始終同行不分開,孫守義在前, 徐陽舒在后,兩人左手握著左手、右手握著右手,像幼兒園小朋友玩開火車那樣站作了一列。三途按捺住自己抽搐的嘴角:“各憑本事就好,我可以答應,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找你們的麻煩。”長發道:“我非常確定,當時老板站在攤煎餅的臺子后面,離任平起碼有半米遠,老板根本就沒走過來,手上也沒拿任何利器。”
這親昵的姿態幾乎令三途與鬼火動容了,先前因為秦非設計他們而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轟然崩塌。可現在……也不知道明天天亮的時候還能見到幾個。
作者感言
導游看看其他人,又看看秦非,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磨磨嘰嘰地向前挪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