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羊悻悻地閉上嘴巴。一般來說,副本中的指引NPC,都是抽離于劇情之外的。她專門將目光放在社區中那些生活不太如意的人身上。
假如不是丁立意外撿到了那只蛾子,玩家們肯定不會在這樣一棵樹上多加留意。玩家們全都湊過去看。片刻過后,蝴蝶神色恢復如常,一揮衣袖,帶著兩名傀儡大跨步離開了服務大廳。
屋內,幾名傀儡正在數不清的斷肢殘臂中賣力扒拉著。
他半閉著眼,昏沉的光線將他的睫毛投落在面龐上,勾勒出如墨的剪影。
現在最能打的七個人已經差不多全都寄了,若是此刻再跑出來一個怪物,秦非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可秦非卻覺得,幼兒園中的線索指向的,才是狼人社區真正的核心秘密。厚臉皮的菲菲公主為自己想好了退路,眨著他清澈無辜的大眼睛望向豬人,無論怎么看,都是一副心中無愧的坦蕩模樣。
彌羊抓狂:“我知道!!!”
“靠,所以系統是想讓菜鳥去送人頭?有夠黑心,不過我喜歡。”彌羊站在原地,目送著他們離開。峽谷的位置比冰湖要稍高一些,他站在峽谷出口處,可以將整片湖泊的大致輪廓完全囊括于眼中。
秦非轉過身, 視線掃過站在庭院角落的那個黑衣男人,神色未變,開口道:讓她繼續在玩家當中待著,顯然是不可行的。丁立忍不住結結巴巴地開口:“我我、我們也是來——”
——實在是很熟悉。
這個副本實在有些奇怪,一來就將他們扔在荒山雪地里,除了那段來自系統的前情播報以外,玩家們沒能得到任何信息。
秦非想到這里,整個人都無語了。
他拿起聽筒,嘟嘟忙音從中傳了出來。
林業:“……”
這個消息并不讓人感到愉悅,反而讓人心情更加沉重。秦非小姑娘并不知道,自己一次無心的挑釁,竟然摧毀了一位騙術老手的職業自信。可這次秦非先是幫他們扛住了,精神污染,現在又拿捏了他們的陣營屬性。
……仔細想的話,這棟樓確實挺奇怪的。
翻完后卻都苦了臉。說話的是一個白日里存在感并不強的玩家。應或緊了緊領口,防止風雪從縫隙處鉆入沖鋒衣內。
這出突如其來的鬧劇沒有過多影響乘客們的心情,柔和的輕音樂重新響起,舞池中再次出現徜徉的身影。玩家們手忙腳亂地朝后面爬。
聞人隊長的臉色臭得像一塊三個月沒洗的抹布:“密林。”“救命啊,羊媽媽幾個意思,擔心寶貝兒子被別人騙?”陣陣悶響從天花板上傳出。
當秦非神色淡淡地說完最后一句話,林業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已經集體離家出走:“她她她她……”
抬起的手肘精確遮住了紙上的名字,蝴蝶的眸色倏地暗沉了下去。作為一名科學工作者,勘測員很難完全將這段離奇的經歷歸咎于玄學。這感嘆深刻引起了玩家的共鳴,他狠狠點了點頭。
所有玩家當中,最輕松的人大概要屬彌羊了。
老虎點點頭:“對。”
就像一只被扎破放氣了的氣球, 迅速干癟消散, 只剩下一層軟塌塌的橡膠皮。
掌心中傳來冰涼堅硬的觸感,少年往秦非手中放了個東西,秦非低下頭。
他看著眼前漆黑一片的大樓,明顯有些恐懼,抬起頭,望向身旁的女人。秦非垂下眼眸,按捺住了想要追問的欲望。
在他前方兩個身位處站著的,似乎正是今天下午,在游戲區被帶走的玩家之一。他為了維系秦非在彌羊面前菲菲公主的封號, 連一直以來習慣的稱呼都給改了。
上次在封印之海的海底,祂做得還要更過分。江同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下一刻,他忽然看見身邊有道黑影一閃。
敢和兩個完全不相熟的玩家一起走這么遠。
可身形變小所帶來的阻礙,絕不僅僅是搜索面積變大這么簡單。秦非神色未變,明明微笑著,眼底卻像是浮著一層薄冰,不見絲毫溫度。近距離觀察實物, 他才意識到,孔思明存的那幾張照片沒能拍出神廟大門十分之一的怪異之處。
至于具體意思到哪個程度,那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作者感言
——秦非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為有個一臉皺紋的老大爺正站在那里高聲地嚷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