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切實際的妄想被徹底打破。“我們是外來的鬼魂，聽說這里可以住鬼，特意過來投奔。”秦非語調舒緩輕柔，禮貌得不要不要的。

“對！我是鬼！”真的假的？

“完了完了完了，那個鬼女怎么暗算我們！我們明明只在那扇門里待了兩個小時，出來竟然就是兩天了！”青年瞇起眼睛，復刻出了一個和鬼火一模一樣、百分百還原的神秘笑容。“反正我就是你，我就是你的內心！是你的另一重身份！是你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映射！給我記清楚了！”

對于秦非而言，這是一場十分難得的安眠。這樣的地方，出現一兩個僵尸簡直再正常不過了，不是嗎？

一切內心的陰暗全部由妝容來展現，眼線眉梢上挑，瞳色變成深不見底的純黑，嘴角還要單邊勾起，掛上一抹非主流式的邪邪笑容。

他是會巫術嗎？！一雙手臂纏上了秦非的胳膊，緊接著，對方的半個身子都貼了上來，柔軟的觸感清晰可辨。秦非實在不想躺，雙手枕在后腦勺上，對著眼前的空氣，慢吞吞地道：

從他們順利離開服務大廳的那刻起，他就明白，蝴蝶早晚都要再來找他。

又來一個？？他就像是一個移動的屠宰場廢料收集桶，渾身散發著沖天的腐臭，秦非著實不想離他太近。他只要隨便弄死一個什么人——

總之，那人看不懂。他一邊說話一邊緊張地打量著秦非，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于是繼續搭話：“我叫蕭霄，你叫什么？”可以看出，排行榜上的定位并不十分精確，秦非幾人已經快要走到街區邊緣，才聽見身后蝴蝶那群人急匆匆往這個方向趕的動靜。

留給他們找材料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其實三途對秦非的話也并不全信，但這家伙外表的欺騙性實在太強，她根本克制不住心中上涌的情緒。

左右兩側的人意識到什么，也顧不上其他，急急挪動著身子向反方向撤去。

他抬起頭，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把生著鐵銹的大鎖上。

也完全沒有好到哪里去啊！！！他不是要出來嗎？怎么還越鉆越回去了？這是秦非進入副本以后第一次受到這樣直觀且嚴重的傷。

起碼能夠讓玩家們知道：他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鬼女和鬼嬰兩姐弟的關系一看就非常好，但鬼女并沒有因為秦非救了鬼嬰而對他另眼相待。

有幾道顏色非常淺淡的紅痕從窗縫處蜿蜒曲折地向前，細細長長，留有淡淡的粘液，如同雨后蝸牛爬過后留下的印痕。蕭霄狐疑地看了秦非一眼。

“不過。”到底不是心甘情愿，鬼女說話間依舊充滿了挑剔和嫌棄，“你得幫我做件事。”

程松卻搖了搖頭：“他已經不符合我們善堂吸納新人的標準了。”“真的好期待呀……”

“唔，這樣。”秦非了然地點頭，“不夠的話，一會兒還有。”

有觀眾偷偷說。右邊僵尸點點頭, 又搖搖頭。

“咱們是正規黃牛。”雖然說出來多少有點欠，但是——其實，他也不想這樣的。當時宋天看見有幾個居民坐在廣場角落的涼棚里，本想過去找他們打聽打聽消息，卻被一個小孩撞了一下腿。

不，不會是這樣。或許，他們在門里東奔西跑了這么久，門外卻只過了幾分鐘？

規則世界直播間里的觀眾最喜歡的就是血腥和獵奇的畫面，每當有主播出手傷人，總是能給自己帶來新一波的流量。鬼火想要開口說些什么，被三途一把拉住。

片刻后，有人驚呼：“那是什么東西？！”不過還好，現在是在里世界，有了修女黛拉的協助，這一切操作起來并不會十分困難。

薛驚奇向宋天解釋道。可實際上，青年心中早已百轉千回，模擬出了無數種對話可能帶來的結果。“哦，蘭姆，這個可憐的孩子。”

村道兩旁，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沿途濃霧彌漫，灰白色的霧氣看上去總有種令人不安的感覺，仿佛多吸幾口就會中毒似的。“快把泥巴踢回去。”蕭霄身為道士的雷達瘋狂作響，“這地方，大兇！”“0？？”不明就里的觀眾難以理解，“除了祠堂，其他地方都沒有線索？”

這個靈體說得很有道理，引來不少人側耳聆聽。

月亮沉沉地綴在天際線上，像是很快就要墜落下來似的。秦非臉上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玩家們：一頭霧水。

他在附近繞了一圈，也沒再見到別的玩家，就自己走回活動中心來了。所有規則的主體都是“尸體”，第5條規則不可能直接跳脫于框架之外。遮蔽視野的濃霧盡頭，一座建筑正無聲地佇立在那里。

最終近大半玩家都選擇了和薛驚奇一起向幼兒園出發，十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走出活動中心。苔蘚，就是祂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