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的情緒的確比常人淡漠,但,再怎么說他也是個遵紀守法的大活人啊。假如追著秦非想要吃掉他的,是喪尸或者野獸那種純粹吞噬血肉的對象,秦非一樣難逃一死。5號打著哈哈,臉上堆起僵硬的笑:“大家心態都放平一點嘛,別這么嚴肅。”
他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見其他玩家一臉菜色,秦非也不多做解釋,無奈地將那顆眼球塞回了自己的口袋。就在廣播結束的下一刻,秦非的屬性面板最下方赫然多出了一行字:
玩家們心思各異。
他實在沒想到這個該死的12號主播腦筋動得這樣快,一下就揪住了他的小辮子。
他咬著牙,狠狠深吸一口氣。說完這句話,導游轉身離開。徐陽舒的嘴唇翕動著,沒有發出丁點聲音。
鈴聲入耳的那一刻,秦非忽然發現自己的雙腿不受控制了。秦非微微瞇起眼睛。
無非就是,玩家們繼續在副本內毫無頭緒地四處游走,像是無頭蒼蠅般橫沖直撞。
自從進入副本世界后,蕭霄曾經在現實中用了整整20年才建立起來的、充滿友善和秩序的世界觀,便迅速崩塌,化作齏粉。
暫時安全下來的蕭霄愣愣地看向秦非那邊,完全搞不明白事態是怎么演變到如今這一步的。
他繪聲繪色的語調就像是在講故事,生動而飽含情感,同時帶給人一種十分荒謬、卻又由不得人不信的怪異的違和感。面前站著的是個穿黑色襯衫的青年,身量高挑,瘦削單薄。
前行的隊伍很安靜。誰知又過了一陣子,走廊的那兩道門居然自己開了。
蕭霄倏地閉上了嘴。
秦非在司機身側站定:“司機先生,請問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目的地?”現在,19號有理有據的發言打動了他,他沒有進行任何深度思考便同意與三人同行。
可從大巴回到義莊以后,在秦非的眼中,徐陽舒的頭頂卻赫然多出了一根明晃晃的進度條。村長提心吊膽地伸手,將身前的棺蓋一把掀開。
事到臨頭,徐陽舒想再蒙混過關也不可能,他小心翼翼地退后半步,額角青筋與冷汗并起:“是,我是騙了你們……”他上躥下跳,狼狽得要命,眼底卻依舊澄澈清亮,誠摯得要命:“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個徐家人就在門內的空間,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幫你把他帶過來!”
嘖。
是林業!……不,那甚至根本就不是字了,而是一些僅有外觀與文字雷同的、毫無意義、雜亂拼湊起來的符文。這個npc是在裝睡?他怎么一點也沒看出來??
而徐陽舒也沒有令大家失望。
好在他的速度還算快,這才在倒計時結束前找到了任務物品。說起來,林業其實也非常納悶。
鬼……嗎?
秦非對這類事件一向接受良好,并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反正他以前對鬼挺感興趣,現在對鬼也怕不起來。秦非頷首:“可以。”禮堂四角擺放著白色的紙花環,屋子一角,老舊的幔帳隨風舞動。
2號被帶走,是因為他身上有血污,違反了副本規則。上下左右的邊界都已經模糊,整個空間雜揉成一團, 目之所及全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他上躥下跳,狼狽得要命,眼底卻依舊澄澈清亮,誠摯得要命:“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個徐家人就在門內的空間,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幫你把他帶過來!”
剛經歷了晚餐時驚心動魄的一幕,大家都已經失去了繼續探索的勇氣。青年微笑著,似乎完全不為這緊張的局勢所擾。
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死掉的小孩心思和活著的小孩心思一樣難猜。店門口圍了這么些人,她卻看也沒看他們一眼, 自顧自走下臺階, 在一旁的下水道口邊站定。
“你”了半晌,蕭霄心虛地環視四周,聲音壓的比剛才門外有人來偷窺時還要低:噠。無論是從人數還是武力值方面,19號都失去了優勢。
“怎么少了一個人?”原來玩家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隱藏好自己的身份——隱藏好鏡子中的,真實的自己。有節奏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上,就像催眠時秒表發出的滴答聲響。
但他和蕭霄卻沒有。
“砰!”秦非搖了搖頭:“不,我不會。”
但外面那男孩的說話聲又實在好聽,神父歪了歪頭。讓那黃鸝般清亮的嗓音在自己的腦海中回轉。
而且他財大氣粗得很。
作者感言
……頭好暈,就像是被人抓著腦袋狠狠左右搖晃了一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