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的影子被秦非如此當機立斷的動作弄得臉色一黑。只要有心,總能找到各種各樣擦邊的方式泄露信息。
而秦非的表現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引路NPC一樣,對和自己無關的話題置之不理。
他是突然聾了嗎?
要是他再強一些就好了。
雖然秦非和蕭霄實際上并不是善堂的人,但因為他們在中心城中那幾天和程松走得比較近,三途和鬼火都已經默認了他們是一伙的。聽見走廊上的動靜他立即站起身來向望,見是修女帶著秦非回來了,當即露出了喜不自勝的表情。
這是一條走不出去的走廊。一扇黑紅色的大門出現在那里。秦非正猶豫著是否要追上去看個究竟,一陣比之前強烈數十倍的嘈雜人聲卻忽然洶涌著席卷而來。
房間里有人!他伸手,在空氣中隨意劃拉了幾下,調出了那個只有他自己才看得到的彈幕界面。薛驚奇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直低頭盯著腳尖,直到汗如雨下,這才聽對面傳來一道涼悠悠的男聲。
秦非詫異地挑起一邊眉毛。……這是一條寬度幾乎僅容一人通過的羊腸小路,兩邊都是房屋的后墻,幾人一路向中心街的方向走,在房屋與房屋的空隙間,鬼火突然瞥見了幾個花枝招展的影子。
“嗯。”秦非點了點頭。有人提議,將那些尸骨通通挖出來,一把火燒了,或是換個地方埋了。宋天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有靈體咬著牙猛拍大腿:“早知道就不該在賭盤上投這個D級玩家的,這下肯定要血本無歸了!”頭顱上的五官,和村道兩旁的神像一模一樣。
神父:“?”這問題問得太直白了,直白到導游都覺得有點邪門。
正在直播的畫面內,空無一物的空氣一點點扭曲,一個模糊的輪廓顯現在空氣中。
“你很好。”修女向秦非點了點頭。假如程松是這樣的人,那他們接下去幾天恐怕就不好過了。之后那個男玩家就去早餐店門口排隊了。
秦非甚至都有點擔心這家伙。沒過多久,他提著一塊煎餅回來了。
他說話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琥珀色的瞳仁亮閃閃的,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
但假如出了什么意外——
直到有一個眼尖的人認出了那物品究竟是什么:“我服了啊,那是低級共享血瓶!”
孫守義皺了皺眉:“在規則世界中,遵守規則就是存活的第一要義,有時候的確會出現假規則,或是互相矛盾的規則,在沒有其他證據佐證的前提下,具體要遵循哪一條,只能靠玩家自行推斷。”
窗外的日光灑落在他白皙到幾近透明的肌膚上,將他整個人映襯得仿似一個漂浮在光中的精靈。“你好,王明明,我想請教你一下,請問這個小區里最近有什么怪事發生嗎?”
那種胸腔和腹腔共鳴迸發而出的回響,帶著嚴肅與神圣交織的肅穆,穿透那塊絨布,傳入鬼火的耳中。而且,將林守英祭做守護神,是村子里的人集體同意的事情。他在接近目的地之前已經刻意加重了腳步,防的就是將前面的人嚇著。
外面的走廊空空蕩蕩,走廊兩端被陽光渲染成一片白,不知通往哪里。秦非站在他背后,一臉無辜地抬頭望向他,身旁是已然敞開的門。當時,越來越濃郁的黑氣在整片亂葬崗環繞,伸手不見五指,每個人都看不見其他人。
“yue——”好了,他最后的疑惑也被消解了。那天在E級生活區的路邊,女人就站在街道另一邊。
這么高冷嗎?變回了原本正常的樣子。4號還在那里支支吾吾地解釋,可是已經沒有人想聽了。
鬼女低聲重復著秦非的話,像是在喃喃自語:“這么多,人數應該夠了呀……難道地下那些尸鬼沒有爬出來找你們嗎?”玩家們咬牙堅持著,在一個個怪物的縫隙間掙扎。
秦非望著鬼火,垂眸微笑,笑容意味深長。
再仔細想,卻又怎么都想不起來了。他的膝蓋不受控制地抬起,頂到了前方孫守義的膝窩。
雖然宋天已經身體力行證實了翻墻沒問題。而需要費如此大力鎮壓的東西,用膝蓋想一想也絕不會是小角色。
屋內,低低的童謠聲仍在繼續。“他摔向了桌腳,太陽穴磕在木頭尖上。”
之后,系統便將直彈幕功能調整到了直播開始30分鐘以后。“我不知道。”秦非并不想浪費口舌去和1號分享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倘若現在他在這里,秦非就能讓這個躲在匣子里的老神父好好嘗一嘗,滿臉尸油的年輕男孩摸起來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了……
作者感言
難道,他們根本就不該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