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蕭霄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恐懼。不過這份疑惑沒有持續太久,幾秒鐘后,他的眼睛給了他答案。
在生與死的威脅下,丟一點臉算得了什么?修女越說臉色越差,她停了下來。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
他們住的這棟宿舍樓一共只有一扇大門,一樓還有兩扇通風用的窗,現在外面都堵滿了人。秦非仰頭向外望去。
蕭霄其實怕得要死,但想到自己一身道袍,再怎么樣也這里和“僵尸”專業貼合度最高的人選,還是從秦非手中接過蠟燭,掐著自己的人中強行走在了最前面。
更重要的是,秦非已經可以確定,眼前的禮堂有問題。意思是,我們過會兒再說。吊墜中的液體竟然比已經殺過兩個人的6號積攢的還要多。
什么漂亮老婆,什么難得一見的消滅污染源的計劃,什么圣嬰院副本開播以來最高劇情解鎖度。三途咬了咬牙,終于合盤拖出:“進副本前,我們曾經在工會內部進行過一次研討分析。”
秦非卻像是完全沒有覺察到碗里的異狀,神色淡然地舀了一瓢食物塞進嘴里。“真是太抱歉了,王同學。”“1號和2號來到里世界后,都異化成了和他們人格相對應的樣子。”三途推測道,“或許14號也是同樣。”
“我真是服了,一樣的套路要用多少次??每次這種時候就突然給我切近鏡頭!”也不知道女鬼到底有沒有相信秦非的話,冰冷的目光在他臉上游移。副本對一個人的精神影響,真的能大到這種程度嗎?
無論是從人數還是武力值方面,19號都失去了優勢。假如貿然去揭,并不一定能夠成功。
小院面積不大,只要有人搜尋到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都勢必會暴露在其他人眼皮底下。本來就不存在嘛,想得起來才是有鬼。見秦非似乎并不打算主動說明, 他便也語焉不詳地糊弄了起來:“哎呀,反正就是有事……對了!他還有東西讓我交給你們。”
萬一他們一進去就灰飛煙滅了怎么辦。
雖然街道和建筑依然老舊而破敗,可好歹也算是有頂有墻壁、正正經經的房子了。那天具體發生的事, 就連蝴蝶公會的內部玩家也并不全都清楚。了解真相的只有切實到場的那二十余人而已。所以她到底憑什么斷定他是同性戀?
“小朋友們玩游戲時,只要我一吹哨子,他們就會乖乖停下聽我的話。”秦非攤手:“我也不清楚。”“你來了。”醫生的聲音從鳥嘴面罩后傳出,伴隨著些許金屬的嗡鳴。
“使用捆綁資格需要去那邊的綁定區域。”蕭霄指向大廳的一角。特別是秦非死到臨頭,還不忘夸她是“他見過最漂亮的手”……手手一想起青年當時無助的樣子就悲從中來,恨不得一把直接大義滅親,把鬼女的左手給撅折了!!就在廣播結束的下一刻,秦非的屬性面板最下方赫然多出了一行字:
直到剛才。蘭姆和女人正在交談著什么。就在不到半小時之前, 這樣備受矚目的人還是6號, 以及他身旁的5號和7號。
這個猜測可以說是精準地道明了真相,說是預言帝也不為過了。
房間里有人!如果儀式完不成……可是……
“哦哦哦,是傻蛋先生!”身后傳來林業的驚呼。
“讓我緊張的不是副本本身,而是‘不知道會不會被選中’的那種懸而未決的感覺,你能明白嗎?”就在這短暫的片刻之間,局勢已經發生了新的變化。
蕭霄皺起眉頭,邁步走向銅鏡邊堆放的那些花圈。“就是,怎么可能?天賦技能的類型一共就只有那么固定的幾種,翻來覆去地出現,攻略系是你自己編出來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鬼氣森森的小院,如今已是玩家們唯一的庇護所。是這樣嗎?秦非此刻狀態卻與他們截然不同。
總之,從14號口中報出的是個類似于“李婷”或者“趙梅”之類的, 十分正常且具有中國本土化特色的姓名。“誰把我給鎖上了?”
燃燒著的壁燈依舊昏暗。他望著秦非,渾濁的眼中寫滿令人讀不懂的情緒。
“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懷疑,修女自己也只會背這一句話。”
片刻過后,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張蒼老到褶皺遍布的臉出現在半掩的門背后。未知的前方充斥著死亡威脅,身后的安全即使只是暫時的,也依舊令人難以抗拒。這兩人,是十余名玩家中唯二的、已經可以確定中招了的人。
緊閉的鐵門前,三名玩家對視一眼,眸光驟然發亮。
“那時我的房門開著,你的房門也開著。”系統提示音在秦非腦中不斷響起。說罷,他躺進棺中雙手交疊在胸前,靜靜閉上了眼睛。
那人愣愣地點了點頭。哪怕是身為大公會高玩預備役的三途,也絕不敢在20多個同級主播面前打這樣的包票。19號的神色十分冷靜:“剛才晚餐結束以后,我看見6號又在和5號他們聊著什么,眼神還不停地往各個房間瞟。”
那蒼白的略顯突兀的皮膚上,早已看不出任何創傷的痕跡。接下去的一幕讓所有人都腎上腺素飆升。
片刻之后,秦非掌心憑空多出了一把小刀,是那把他放在隨身空間里的刀。秦非從修女進門后就一直沒有睜眼,卷翹的睫毛始終乖順地蓋在臉頰上。“她這是要帶我們上哪兒去?”
作者感言
看樣子,這次發生的事十分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