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嘴角尷尬地抽了一下,總覺得這話聽起來哪里怪怪的。
左手手腕處的皮膚傳來的觸感異常清晰,冰冷刺骨。在不知多遠之外,一團比黑暗更加黑暗的存在正靜默地佇立。
林中仿似生長著無數只看不見的眼睛,正潛伏在暗處,窺伺著溫暖明亮的營地,發出含糊而讓人心神不寧的囈語。聞人黎明驚疑不定地看向身后排隊的雪怪們。
——比如騙騙人之類的。就像一枚無形的炸彈墜落在此地,“轟”的一聲,玩家們持續緊繃的精神在這一刻終于被炸得四分五裂。
秦非眉心輕蹙:“是要我們在這六個祭壇的碎片里,找到可以拼湊出銅鏡鏡面的那幾塊。”刺骨的寒意穿透防水鞋與登山褲, 侵襲著皮膚和骨骼,但烏蒙恍若未覺。即使這是高階副本,玩家都已經身經百戰。
站在湖中心的玩家們甚至感覺到腳下激起了一片震蕩,冰層的顏色迅速變淡,那是因為冰面下的灰蛾全部游向了另一方。
秦非的視線斜斜下移,落在手旁的雪面上。秦非瞇了瞇眼。眼球突出,嘴唇鼓脹,一條長長的舌頭癱在外面,上面同樣布滿了褐色的泡泡,看起來外殼堅硬,像是……
“嚯!”烏蒙忍不住驚嘆,這一手功夫。他只在他的高中數學老師身上見到過。光從外觀上來看根本無法分辨。“讓我來!讓我試一次!”小姑娘興沖沖地看向聞人黎明,用水葡萄般黑而亮的眼睛望著他。
就好像有一片羽毛拂過心臟,丁立胸腔中躁動翻涌的血液忽然平息了下來。孔思明以精湛的演技成功逼退了不懷好意的賞金獵人,為自己換得在下山途中全程牽住秦非衣角的資格。
秦非十分坦然:“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搖晃了幾下,依舊沒能穩住身形,狠狠一頭栽倒在地!心理素質著實強大,羊媽媽自愧不如!秦非閉了閉眼,沉著臉將手機遞過去。
但其他玩家可不會相信他說的鬼話。要想從一方轉換到另一方,就需要對面陣營有空缺才行。
解剖臺上的倒霉蛋只覺得,自己現在宛如在死海中浮沉。“小秦呢?”
就這樣過了好幾分鐘,江同都快忘了自己剛才說過什么了,他卻忽然搭腔。
現在卻要主動進去。噗呲聲響不絕于耳,有玩家打開罐頭后面色如常,也有玩家按捺不住地低聲咒罵起來。走廊兩旁的房間內依舊不斷有怪物涌出,眼看不需要多長時間便又能形成包圍圈,彌羊扭頭對秦非道:“你去前面,盡快找到安全通道。”
這個手機的確是周莉的無疑。那是一條條藍灰色的魚,身形巨大,模樣極其詭異。秦非早在最初時就意識到了,這些石膏雖然能夠變換位置和動作,可他們在自由移動的同時,必然也在受到著某種規則的約束。
也就是說, 一場R級直播賽,秦非直接拿到了10萬多分。
假如不是秦非反應迅速,提前做好了全部預判。周莉走出奧斯塔迪亞雪山,重新回到陀綸村落,可誤入雪山的她受到了嚴重的污染,因此變得渾渾噩噩。
聞人黎明拿著地圖和指南針,迎著風雪一路向前。秦非的瞳孔驀地緊縮。或許是因為秦非開始掙扎了,背后的少年箍住他的手臂更加用力。
刁明覺得他們簡直不可理喻!話音落,少年戀戀不舍地收回手。秦非輕輕叩了叩戒面,戒指中沒再傳來新的動靜,他半瞇起眼望向天空。
這個人馬上就要完蛋了。秦非只瞥了一眼,便迅速得出結論。視線落在那兩把滲著血色巨斧之上。
選擇危險的路,拼盡性命搏殺,最后沖向終點。這是一只頭部腐爛,幾乎看不出人形的丑陋鬼怪,就像是末世電影中那些吃人的喪尸,渾身散發著難聞的腐臭味。
它藏在哪里?
他似乎偽裝成了落單的玩家,在很早的時候就提前躲進了活動中心,之后便一直呆在二樓。
玩家們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但問題也隨之而來了。而秦非也終于能夠舒舒服服地窩進別墅柔軟寬大的沙發里,和那位渾身寫滿“我是個麻煩”的家伙好好聊一聊。“必須得說,小秦這一手釜底抽薪玩的6啊,直接解決掉了他們在副本里最大的隱藏敵人。”
雙方達成了心照不宣的平衡。
秦非踏入雪地的瞬間,身體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新安全區?!按理來說,他一口氣指認了那么多鬼,足以在瞬間將兩隊比分拉開巨大差距才對。
丁立勉強笑著打圓場:“反正我覺得,死者應該不在我們這幾個里面。”
作者感言
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在每一位玩家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