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將彈幕界面關掉,扭頭打量起身后的臥室。當天,服務大廳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個剛升上D級的新人榜首從蝴蝶的眼皮子底下溜進服務大廳,關掉了自己的排名信息,然后又毫發無傷地跑了路,將一大群高級玩家溜得團團轉。
可當房門打開后,外面卻什么也沒有。女鬼:“……”
男人眸光閃爍,最后將視線定格在程松身上。無論如何后面的內容,那條彈幕沒有說完。秦非身后,其他玩家看得瞠目結舌。
“我們應該規劃一下,分組在教堂內部找找線索。”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到布告臺下,率先發起了號施令。秦非挑揀著向三途和鬼火敘述完了自己的需求。
那道嘶啞的男聲中充斥著一種故作親切的惡心甜膩感,令人聽了幾欲作嘔。他哪里不害怕了。更重要的是,秦非已經可以確定,眼前的禮堂有問題。
“該說不說,這套衣服真的好好看啊。”老神父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馬不停蹄地當起了向導。
蕭霄忘不了,在他的上個副本中,有一個玩家在危急關頭,將陪伴了自己兩個副本的伙伴推出去擋boss。
一點一點,攀附上他的身體。從直播開始到現在,無論是象征著圣潔的教堂,還是美好整潔的環境,亦或是面帶笑容、說話溫柔的修女,沒有哪一處是可以稱得上“恐怖”的。肯定不是蝴蝶,是蝴蝶的話,不需要三途姐說他們也會自己注意的。
那只骨節清晰漂亮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卻并沒有摸向他臉上的傷口,更沒有拉他的手。徐陽舒撓了撓頭,黑黃的皮膚浮現出一絲幾不可見的尷尬,似乎有些羞于提及此事。媽媽就媽媽,男媽媽也是媽媽。
直播畫面中,秦非筆下未停,一邊寫一邊對身后的蕭霄叮囑道:“等我寫完這些以后,你拿去收好。”青年腳步未停,邊走邊開口,目光平靜深遠:“剛才1號追著我們跑的時候,我也看見了他的墜子。”
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在得知任平的死訊后,卻都問出了相同的問題。“真的,隔著屏幕我都開始心跳加速了,這個小boss的心是用石頭做的嗎嗚嗚!這樣居然都能無動于衷!”
秦非與NPC在車頭窸窸窣窣搗鼓了這么久,自然不可能逃得過其他人的眼皮。他并未直接用手接觸, 而是割下了神父袍上的一大片布料,將那東西放了上去。這一次卻十分奇怪。
他足以憑借自己的天賦,不費吹灰之力的成為公會里的首席獵頭。蕭霄:“……”
誰知道他會不會整點什么幺蛾子?華奇偉已經顧不上看孫守義的臉色,他大口大口喘息著,儼然恐懼到了極致,如同一條瀕死的魚。修女只穿白色的衣服。
這玩意還能是負的??秦非嘴角一抽。自然,墳山,老玩家們也是非去不可。
“對對,我們看幼兒園外面環境不錯,非常好奇里面是什么樣的。”蕭霄的步速相比而言就要快很多,鎮定而有節奏,片刻后便到了凌娜和林業所在的角落。談永終于再也按捺不住,抬腳狠狠踹向那石碑。
也未免有些過于湊巧了吧。絕不在半途倒下。
發問的是之前和秦非搭過話的儒雅中年人,他見兩個姑娘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主動出言介紹自己:秦非抿唇,現學現賣地露出一個和爸爸媽媽弧度相似的笑容:“遇見了今天來社區贊助的旅行團,幫他們帶了會兒路。”
這一次觀眾們終于開了眼。她抬頭向那邊望了過去。
少年用最后一點點力氣吸著鼻子,他覺得,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過去了。這副鬼樣,要想靠裝是很難裝出來的。他要想掌握這具身體,就要首先掌握12號。
人心難測,不得不防。起初,所有人,包括這位趕尸人自己在內,都以為那戶人家的兒子大概是被什么仇家尋上了門、偷走了尸體,為的就是折辱人。在另外兩名修女的引導下,玩家們陸續上前。
有人原本還四肢癱軟地趴在地上,在哨聲作用下也同樣被迫直起身來,掙扎著想要逃離卻無果,整個人扭曲得不成樣子秦非終于給了它一點面子,抬起頭來。
“不過……”女鬼被打擊到了,但女鬼不是隨意放棄的那種鬼。門外,是一個與門內截然不同的人間煉獄。
這些都是大家在正常情況下,第一反應會想到的,可能藏匿祭品尸首的地方。如此打過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經有數。一盒又一盒,徐陽舒像是八輩子沒吃過飯似的,在眾目睽睽之下風卷殘云,不肖片刻,面前就堆起了三只空空如也的塑料餐盒。
安安老師不耐煩:“別廢話。”
玩家們:“……”某一個不起眼的轉角過后,一抹光亮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盡頭。“可是……”
她比劃出一個手起刀落的姿勢。那生肉不知放了多少時間,已經腐爛發臭,仔細看去上頭還有不知名的蚊蠅在飛,生肉上鼓起一個個小包,細小的蛆蟲在里面蠕動著。2號放聲大喊。
老板娘一開始還裝作沒看到。那道莫名其妙的聲音還在繼續,秦非耳畔嗡嗡作響,直到五秒倒計時結束,周圍的濃霧驟然退散。
“臥槽!”蕭霄從原地一躍而起,三兩步躥至秦非身前。所以秦非問出了那個問題。他想去社區里打聽打聽,最近有沒有人員失蹤的情況出現。
只有3號。沒有拿到獵頭資格的玩家假如強行滯留在低階世界中,一旦被系統發現,百分之一百會被投放進懲罰世界中去。秦非靜靜待在棺材里,在心中無聲地讀著秒。
作者感言
而且這些眼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