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那靈體一副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的模樣，伸手捋了捋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須，拖長著嗓音開了口：“那還要從三天前，這場直播剛開始的時候說起……”秦非不無遺憾地向他聳了聳肩：“真可惜，我們也是一樣呢。”徐陽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預感是無來由的，但十分強烈。外面壁燈的光只能隱約將里面照亮，秦非蹲下去伸手摸索，看得身后的蕭霄提心吊膽。

說完他忍不住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背后沁出一層冷汗。導游過于緊張的表現，令秦非意識到了一個先前被他忽略的細節。可硬要他說究竟哪里不對，他卻又說不上來。

兩人瞬間扭打在了一起。最前面幾頁是醫生的用藥記錄表。所有人回到座位的那一刻，全都不約而同地瘋狂翻動起那本《圣經》來。

秦非道：“其實，我們只需要靜靜地等就可以了。”秦非更趨向于這是對方有計劃的戰術。

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

上天無路，遁地無門。徐陽舒的目光在一眾玩家間流轉一圈，最后十分沒有懸念地停留在秦非身上。

就知道這老頭不懷好意，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但由于他才剛死，魂魄尚未完全離體，肉身和靈魂不能分離，因此他的肉身竟也跟著黑白無常一道去了地府。戶籍管理中心就在F級生活區的入口前，幾人順著過渡空間步行了不久，便來到管理中心大門前。

可是……

那袋子里裝的糯米太少了，將左邊的僵尸圍攏后，竟就有些不太夠用。

彈幕界面中瘋狂飄過一些諸如“送人頭了”、“期待主播大殺四方”之類的水話，秦非沒有看見。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秦非看到那堵墻似乎輕輕地蠕動了一下。

光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鏡子碎片, 都已經足夠令人訝異。“回頭你就知道了。”他模棱兩可地敷衍道。

“好吧。”林業不無遺憾地眨了眨眼，“那還能藏在哪里呢？”

秦非正這樣想著，鬼嬰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順著墻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簾，眼看就要將它掀開——因為在圣嬰院副本中被他殺死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他說話時語速不疾不徐，聲調平靜而又柔和，可此時在場的所有人看著這幅畫面都感受不到半點安慰，只覺得被衣物包裹的身體正在一陣一陣地發涼。

秦非：！觀眾們眼睛一閉一睜，玩家就死了，直播就結束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

……這似乎，是一節人類的指骨。想去接近修女以達到獲取線索目的的玩家，不止秦非一個。怪不得當時那幾人根本沒有多詢問他人就自顧自地出發了。

秦非卻皺起眉，審視的目光落向不遠處的地面。

……他們肯定是在尋找新的獵物。

“誰說圣父活不下去？A級世界里那個高階玩家……叫什么的來著？不就是典型的圣父流玩家，看他身邊的小弟一個個把他捧得像神一樣。”

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們在大巴車上第一眼看見秦非時，對方臉上那柔和而又鎮定的笑容。就在剛才，他們只差一丁點，就要被蝴蝶的人堵在服務大廳門口了。

自從進入副本世界后，蕭霄曾經在現實中用了整整20年才建立起來的、充滿友善和秩序的世界觀，便迅速崩塌，化作齏粉。

鬼火愣怔著低聲道。

老玩家們不動聲色地用視線交流著，電光石火之間，秦非表情未變，卻忽然加快了步速，趕在另外三人之前一個箭步躥入院內！單獨進入迷宮的玩家，很可能會在迷宮里看見另外的人。探索副本的雄心壯志還沒有開始就被徹底澆滅，當務之急只剩下一個——

蕭霄站在秦非背后，他現在對秦大佬的莽……啊不，應該是勇敢與果斷，已經有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認知，甚至內心都掀不起什么波瀾了。嗒、嗒。

不會是什么別的糟糕的材料。她指了指秦非肩上那件臟兮兮的小衣服。

……就，還蠻可愛的。與此同時，對于屏幕另一側那些不可名狀的觀眾們來說，秦非也同樣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談永一想到今天早上華奇偉慘烈的死狀，想到那滿地殘破的木片、那碎得如齏粉般的尸體和一地血爛的肉泥，便遏制不住地渾身發抖。

蕭霄暈頭轉向地看著那玩家跑進一間房間，這才驟然驚覺，他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了里世界。一下、接著一下，越來越大的力道撞擊著華奇偉所在的棺材。“唉，沒勁，浪費我看了這么久的時間！我還是切到那個新玩家的視角去吧……”

蕭霄望著那個方向，神情中有一絲難言的復雜：“也許我們就不該告訴他們這些。”然后他突然抬起手來。

所有人都在打PVP，只有秦非固執己見地打PVE。有人露出不忍心的表情，更多人則是事不關己，一臉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