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蕭霄站在秦飛身后一臉懵逼。
借著書架的掩飾,秦非偷偷觀察起這間面積不足十五平米的辦公室。
他的膝蓋不受控制地抬起,頂到了前方孫守義的膝窩。
他繼續詢問艾拉:“醫生在哪里?”以往的每一次,每當他開口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姿態總是擺得高高在上。秦非沒有著急進告解廳,而是趁著四下無人,沿著教堂的內墻轉了一圈。
最終,三途實在忍受不了了。
可還是太遲了。他們在原地愣怔了片刻,等到雙眼適應了這里的光線環境之后,便緩慢而小心地走動起來。但床上又的的確確躺著一個人形的東西,戴著帽子,寬大的衣擺順著床沿垂下。
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蕭霄失望:“關于那幾具尸體存放在哪里,我有個想法。”輕輕的腳步聲自遠及近響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盡頭。
他現在不抓緊時間為自己創造優勢,后續說不定就會被5678個玩家追在屁股后面砍了。堅持。
兩人一路向前,來到了那間醫務室。頭頂的倒計時,在最后一秒前戛然而止。他是確實、確實沒有說謊呀。
……而剩下的玩家則迷茫地互相望著。他的膝蓋不受控制地抬起,頂到了前方孫守義的膝窩。
當天,服務大廳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個剛升上D級的新人榜首從蝴蝶的眼皮子底下溜進服務大廳,關掉了自己的排名信息,然后又毫發無傷地跑了路,將一大群高級玩家溜得團團轉。隨著那鎖頭打開,廂房門倏地大敞,程松腳下不足20米的短短距離,不知為何像是怎么也走不到盡頭似的,任由他如何邁步,都依然停留在原地。
說來也奇怪,他彎腰撿東西花去的時間,里外不超過5秒,可一直縈繞在他耳畔的秦非的腳步聲卻像是忽然消失了一般,了無痕跡。這根本連屁也看不到好嗎,謊撒得也太敷衍了。目前形勢未明,所有人都十分謹慎。
8號囚室看上去并不像是常年空置的狀態。事實上,在秦非沒有提出這個問題之前,大部分玩家就已經意識到,本場副本的競爭壓力非常大。“別難過嘛。”秦非倒是接受度良好, 畢竟變白癡的又不是他自己。
秦非臉都綠了,這小家伙還真不愧是沒良心的典范,進門之前還在和他親親貼貼膩味個沒完,親姐一出現,立馬就把他拋到了腦后。
秦非看著面前的人,有些許晃神。
只能暫時先放一放了,反正也礙不著什么,傻著就傻著吧。
剛才兩人進屋時,其他玩家也都各自回了房,說是累了一晚上,要進行休整,等到午餐時修女喊他們再出來。她說話時面前整片空氣都是臭的,讓人分不清是她嘴巴的味道還是懷里桶的味道。雖然說出來多少有點欠,但是——其實,他也不想這樣的。
空無一人的幼兒園。堅持。
兩側的暖色壁燈熄滅,血修女經過的地方, 不知從何處亮起的黑紅色燈光詭異地閃爍著,將周圍的每一寸地板墻面都映照得仿若案發現場。林業一噎,趕忙搖頭:“倒也沒那么糟。”然后用眼睛掃了掃鬼火,又掃了掃教堂角落,一個身量高調、神色冷峻的年輕女人。
他深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道理,轉過身,一臉和氣地詢問道:“有人想要和我一起去嗎?”
秦非望著眼前的場景,眉心不由得輕輕蹙起。在地牢最靠近前方入口的那間囚房內,0號囚徒和秦非前兩次到達時一樣,對著他咧開嘴,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社區內禁止隨意翻墻!”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
醫生的辦公室,其實也就是教堂的醫務室,這里沒有鎖門,秦非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現在,紅白兩方的陣營分變成了即使王明明不在家的時候,他們也在不停地思念兒子,一思念還把好感度思念得更高。秦非的前后左右各有一人,四個人像是抬轎子那樣,將棺材扛在肩上,腳步平緩而穩健。
說完他們一溜煙地跑了。事到如今已經很明白了,這座祠堂里的“路”有問題。可能是障眼法,也可能是有傳送陣之類的東西,總之,人在里面走著走著就會被弄到另外的地方去。這話題轉變的生硬卻十分有效, 鬼火忍不住開口追問道:“什么東西?”
雖然和蕭霄認識滿打滿算也才一天時間,但秦非已經精準地摸清了他的性格,一張嘴根本沒有辦法連續消停兩分鐘。棺蓋掀開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靜的空氣。
就像秦非在鏡子中看見了他內心的“撒旦”、又在房間中發現了象征著魔鬼與邪惡的山羊頭骨。
咽下心中的惋惜,年輕神父輕雋的臉上神色冷然,沒有泄露絲毫心中的想法。不對啊,怎么輪到他就變成這樣了?剛才那個秦非一湊過去,導游整個人看起來眉目都舒展了不少,哪像面對他——那眉頭皺的,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夾死。那只手掀開簾幕,向前,再向前。
“難道……”他抬手,輕輕摩挲著下巴,“你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嚇我一跳?讓我想想,人在害怕的時候會有什么下意識的反應——啊,我知道了,會叫出聲吧。”
“啊……蘭姆。”緊接著,寂靜無聲的走廊上方忽然響起了滋滋的電流聲。從昨天進村開始,玩家們遇到的所有村民幾乎全是上了年紀的爺爺奶奶,哪怕是最年輕的人看上去起碼也有四五十歲,小孩和嬰兒更是一個都沒見過。
作者感言
那兩個被秦非記掛的傀儡,此時正單膝跪在蝴蝶大人繡滿彩色蝶翼的黑袍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