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默默松了口氣,連姿勢都未做調整,干脆就這樣睡了過去。
這讓秦非的大腦產生了一種撕裂般的混沌感。雖然導游對他的好感度很高,但秦非還是無法將如此重要的事全部寄托在“NPC的偏愛”這種虛無縹緲的點上。但,就像高中上數學課時一樣,鬼火很快就變得精神恍惚起來。
“那六個人并不是死了就算了,等到7月15,他們的尸體在村祭上還有用,村民們應該不會大費周章的先將他們埋了,然后再挖出來。”按照19號的計劃,會先有一人將5號和7號引開,其他人則趁機潛入房間,將6號殺死。
所有靠近他身邊的人無一幸免,全都被沾上了滿身臟污。最后這趕尸人也的確憑著這套法術,將老兩口兒子的尸體從冥界帶回了人間。除此以外,關于24號圣嬰和蘭姆之間的關系,秦非也還沒有理清。
玩家在規則世界中的“天賦”與他在現實世界中的性格、特長、工作等等都有關聯,能夠開啟武器類天賦的人,在現實世界中通常也同樣擁有高超的武力值。可是,知道就知道,為什么還要用這樣像給小學生講課一樣邏輯清晰的話術闡述出來?很難說到底是肉體折磨還是精神折磨。
那扇門上的危機終于解除,秦非可以在王明明家自由走動。應該也不用遵守表世界休息區的時間安排表吧?身體變得異常輕盈,足尖僅需輕輕用力,整個人便瞬間離地。
與此同時,正在直播的光幕中,0號在聽完秦非的話后同樣也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反正除了亞莉安,他也不認識什么別的主城區公務員NPC,能讓他去賣這個人情。
秦非用余光瞥見了,但并沒有當一回事。這間卻不一樣。門鎖著,秦非用黛拉修女給他的那串鑰匙試了試,很快便成功將門打開。
也就是說,在0號囚徒受完刑罰后,鳥嘴醫生是出現過的。秦非大言不慚:女鬼:“……”
白衣女鬼無聲地走在前方領路,短短十余米遠的路程,兩人身周便略過了數道帶著好奇的打探眼神。身邊還有其他玩家,蕭霄裝作和秦非完全不認識的樣子,假意對著空氣喃喃自語。
他覺得奇怪的點是——他幾乎完全沒有感到難受。說完,他急急抬頭望向刀疤。他們是去過屋檐上掛著紅紙錢的村民家中的,就是那個狂化的老爺子。
服務大廳就在街道中間最顯眼的位置,秦非走進大廳后表明來意,負責接引的NPC立刻滿臉笑意地將秦非帶到了三樓的副本線索投遞處。
因為,秦非發現,這東西開始跟著他一起往前了。直到蕭霄,轉過下一個轉角。
可實際上,青年心中早已百轉千回,模擬出了無數種對話可能帶來的結果。
“他們手底下是什么東西?”程松覺察到了異狀,沉聲詢問道。
還叫他老先生???
詭異難安的氣氛中,談永緊咬牙關,雙拳握緊、放松、又握緊……黏膩骯臟的話語。可,無論主播在臥室門口怎么做,那對夫妻對待他們的態度似乎都沒什么差異。
“他們有些人偷偷用面包車和板車搬運尸體,假裝自己是正統的趕尸匠,而更多的人則連面子都懶得做全。”
“你在看什么?”那雙渾濁的眼珠定定地看向秦非的眼睛,就像是想要通過這對眼眸窺測出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念頭。但他那顆同樣一百多年都沒動過的腦子,此刻正勉強又艱難地運作著,告誡著右邊僵尸:別去招惹眼前這個男人。散發著臭氣的生肉被王順大口大口吞吃入腹,蒼蠅圍著他團團飛舞,空氣中滿是濃郁到揮散不去的血腥氣味。
但他并沒有很快掉以輕心。現在繼續討論這個已然無益,秦非沒興趣多聊,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去做。只是他自覺無甚大礙,鎮定自若的樣子卻讓身邊的玩家齊齊后退了半步。
足尖用力時倒是可以跳一跳,但只能上下跳,不能前后左右移動。
而秦非的表現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引路NPC一樣,對和自己無關的話題置之不理。
他難道不怕死嗎?撒旦覺得自己快要鬼格分裂了。就在蕭霄的迷茫之色逐漸加重時,突如其來的系統播報卻忽地響了起來。
眼眶、臉頰、唇角全都是血。那清淺的琥珀色眼眸,在此刻似乎也變暗了些許,與他素日里溫和微笑的模樣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但現在看來,所謂的和睦關系,或許只是父母單方面的而已。然后,伸手——
自從刀疤被程松收編以后,剩下那幾人便隱隱有了以談永為先的意思。監獄里的看守。但它旁邊的其他觀眾顯然不太同意。
守陰村那么大,能藏尸體的地方多了去了,每一間民宅都有可能。只有他們四個站著,其他玩家都橫七豎八地躺在走廊地板上。
這完全是句廢話,他們當然也一樣。從副本里出來后,林業還去垃圾站找過阿姨,可僅僅一天的功夫,垃圾站里就已經換了個人。
他抽回只差一點點就搭在小女孩肩上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快步跑回了玩家隊伍。
蕭霄左思右想:“村長?不對他不喝酒啊……那是徐陽舒?他好像也沒說過他喝酒……”三途曾經計劃著,要在過渡空間中向秦非好好討教一下這個副本的信息。好在他們的反應都比較快,沒有一個讓身旁其他人發現異狀。
作者感言
那兩個被秦非記掛的傀儡,此時正單膝跪在蝴蝶大人繡滿彩色蝶翼的黑袍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