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明天還要再工作12個小時,后天也一樣。
撒旦是這樣。立定,轉身,向前進,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身后推著他向前走去,四肢像是被人纏上了一圈圈無形的絲線,秦非嘗試著勾了勾手指,繼而做出判斷:這絕不是他當前的力量能夠抗衡的。
如果……她是說“如果”。
還差得遠著呢。雖然王明明看起來很不高興,但他并沒有立即出手對付玩家們。只不過這次進副本,她被迫拉扯了一個比她還要不如的鬼火,這才不得不又當爹又當媽,一個人打兩份工。
三途真的很想翻一個白眼。
但緊接著,她的臉上便浮現起一個怪異的表情。所以,祂是像那種傳說中的神明一樣,全知全能、無所不知嗎?
“等一下。”可事到如今,仍有觀眾難以抑制地埋怨起他來。“真是很抱歉,對于他的死,我也很遺憾。可是我能有什么辦法呢?人生嘛,總是這么無常,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先來。”
“林守英是這個副本里的Boss、是‘祂’在這個世界的意志外化的顯現——雖然主播遇到的那個頂多算是個碎片,但,無論是旅社還是導游,都不該擁有足以抵抗污染源的能力,更別提將能力賦予給別的玩家。”
那個中年人在向大家發指令時,特意沒有走上處于更高位的布告臺。但,“率先”攢夠24分的候選者,可以成為新的圣子。……
在秦非走進告解廳中那整整半小時的時間里,0號囚徒曾無數次的用斧頭劈砍那個看起來脆弱無比的木箱。
秦非卻給出了不同的意見:“我倒是覺得,我們可以進去看看。”
可秦非此刻的心情卻并不樂觀。走廊上的玩家被黛拉修女一一驅逐進了囚室內, 在秦非的特權光環下,三途、鬼火和蕭霄一下電棍也沒有挨,并且被特許和秦非待在了一起。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并排站在門口,帶著和秦非離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像兩尊靜置不動的蠟像。
秦非收斂眉目,睫毛沉沉下墜,在頭頂燈光的暈染下漾出一點柔和的波光。
不過短短10分鐘,這片亂葬崗內就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有人在生與死的懸崖邊徘徊。
薛驚奇并不敢因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比他年輕了好幾十歲的少年而對他抱有絲毫懈怠。脾氣急的觀眾罵道:“那你說個——”秦非再次隱約地摸到了一點狼人社區中鬼怪殺人的機制。
他從隨身背包里拿出板磚,輕輕蹭了蹭神父的手背。
可他卻又那樣容易被激怒。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
光幕前的靈體們神色各異。
在此之前的所有玩家,表里人格都從未同時出現過,表人格與里人格是對手、是敵人,若其中一個存在,則另一個必定消解。
正常人不管在外面酒癮多大,近了副本后只要不想立刻去死,都不可能對自己如此放縱。青年如離弦的箭矢般彈射而出。終于有一個觀眾慧眼識鬼。
林業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院子中間,顯得手足無措。“臥槽!!!”
“怎么……了?”導游僵硬地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比僵尸還要難看的笑容。秦非并沒有把醫生筆記完整地展示給三途和鬼火看。那些似乎想要劫掠走他身周所有氧氣的黑暗突然消散了,他重新回到了那個普普通通的不透光的房間。
當即,鬼手和鬼嬰都對鬼女表現出了不滿,一個上下亂蹦,另一個則“啊啊啊”地叫了起來,又一次掛上了秦非的大腿,似乎是想借此安慰眼前的青年,叫他不要太過失落。“所以說,有人能告訴我為什么嗎?怎么會有男人在高強度的精神污染下,面對特意勾引他的美女還無動于衷的??當代柳下惠了吧這屬于是。”
秦非卻還是搖頭:“不急。”
衣服是新的,但就像是剛從哪個調皮孩子身上脫下來的一樣,還帶著折痕和灰塵。他們期待著他將副本,引領著副本走向新的前路,解析出觀眾們從未能得見的故事。
所有路上的行人全都停下腳步,待在家里的玩家們也紛紛推開窗、走出門,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光是看他們二人現在這個不正常的樣子就知道,這桌食物一定有問題。雖然好感度一直不見漲,但她對秦非的態度委實還算是不錯。
12號說的沒有錯,他的確就不是12號的里人格。秦非單手撐腮,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望向他時一臉憂色:“喂,我說。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頂著我那張臉了呀。”
林業大筆一揮,刷啦刷啦寫出了一大堆。
秦非一邊逃命,竟還有閑心在心里估算著哪些人活下去的可能性比較大,
作者感言
秦非都不知道他該可憐王明明還是該可憐他的爸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