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他這么恐怖。

5秒。

——有人將一層東西，一層摸起來毛絨絨的東西，縫在了秦非的脖子上，那東西包住了他的整個臉和頭。

烏蒙的刀劃開了一只雪怪的肚皮。

“完了完了，完了，我老婆不會真的要殉了吧！”

彌羊從鼻腔擠出一聲冷哼。——這是污染源的碎片。不僅失敗了，而且不知觸發了孔思明什么開關。

彌羊氣結，不想再理秦非，把心里的不爽全部發泄在了四周的怪物身上。

秦非一行行掃視著單據上的文字，眨眨眼，長長出了口氣。“你們看，那是什么？”“臥槽，那不是小秦嗎？？？”

孔思明一驚，抬起頭來。余阿婆聽見剛才那道聲音，在距她極近的地方詢問：“阿婆，你有沒有看見小偷？”

秦非之所以能夠覺察到, 是因為在他檢查到某一尊雕像時，忽然覺得，面前的這張臉有些眼熟。天色已至全黑，雪坡上眾人屏息凝神，只能聽見刁明還有丁立那幾個身手一般的C級玩家緊張的哼哧聲。以這玩家原本的實力，他完全可以聽到甲板上的人向下走動的聲音：

“彌羊大佬！”陶征有點驚喜。能在副本里和偶像面基的機會，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副本還真是善于在各種小細節中，透露對玩家的惡意啊。老鼠他們也和他一起倒了霉。

玩家們從打開的大門魚貫而出，熟門熟路地朝甲板上方的游戲區走去。碰到了這樣一出插曲，娛樂中心的錄像廳自然是不能再去了。丁立，段南，還有其他很多玩家。

現在本體馬上就要帶著碎片跑路了，那他該怎么辦？嚯！連朝別人笑都不允許！

“這游戲太難了。”彌羊斷論道。光滑的脖頸裸露在冷空氣中，刺骨的寒意激得皮膚浮起一層小疙瘩。谷梁咬緊后槽牙，腮幫傳來麻癢的痛楚：彌羊看得眼珠子快要脫眶了：“你他媽的這么能干，之前在14號樓還讓我扛怪？？？”

濃黑的霧氣沒有形狀，背后卻仿佛藏匿著什么，正狠狠牽絆著秦非的注意力。陶征這一波，可以說從開局就直接站在別人的比賽終點線上了。“你在隱藏線索。”

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將里面的人聲截斷，烏蒙側耳細聽，勉強分辨出一部分內容。現在頭頂的倒計時還有最后兩分鐘，身后的鬼怪越跑越快，玩家們玩命似的邁動著雙腿。

冰湖邊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僵持。秦非打量了他片刻，驀地心中微動。

彌羊誠實點頭：“去過。”“嗯？？？”鬼火使勁搖頭，“為什么啊？”彌羊放完狠話后洋洋自得，站在一旁，一副很想看見對面的菜鳥臉上露出驚恐神色的樣子。

他們明明剛才從這里出去不久啊。

可距離玩家們進入游戲已經過去一夜，難道之前他們在副本中經歷的那些，全都不算在探索度里？“宋天呢？”他努力維系住微笑的表情，盡可能沉穩地問道。秦非在這種事上一向極度敏銳，開膛手杰克沒能逃過他比X光還要深入人心的眼睛。

“其實谷梁還是敏銳的，就看其他幾個玩家會給什么反應了。”彌羊不信邪。秦非挑釁地抬眉：“怎么，怕了？”

像秦非這樣不做任何隔離，用一雙手捧著，還連續不斷看了那么久上面的文字，簡直不能想象。在場眾人中除了彌羊以外，其他全都是中低階玩家。

秦非話音落，對面那雙湛藍色的眼眸中流淌出抱歉的神色：“我也不太清楚。”那里的確擺了兩尊雕塑，可那兩尊雪白的石膏全都是女孩子，和彌羊可以說是毫無關聯。薄薄一扇門板顯然抵擋不了太久，外面的鬼已經開始躁動起來了。

黑暗涌動，將視野中一切景物清晰的邊緣線吞沒。重新回到了原點，在艱難前行兩個多小時以后。

此刻兩人雖都挺直腰桿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可路過兩人身旁的玩家，卻莫名的都沒有注意到他們。

在所有玩家都認真做任務、尋找線索的時候，彌羊竟然能舍出半天時間，來干這種短時間內見不到回報的雞毛蒜皮的事。

有靈體憤憤然道。秦非：“……”三人終于得見那東西的原貌。

“啪嗒。”

漫天暴雪夾雜著冰渣顆粒往下落, 像是碎玻璃扎過人的臉。“昨晚他一個人沖進林子里，遇到過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彌羊道，“總之跟他們說一聲，小心點他吧。”拿到了預選賽參賽資格的玩家到底還是沒有中低階玩家人數那么多，五個窗口前都有人在排隊，可隊伍都不長。

像是在水里，但可以自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