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方向感向來極佳,并且,由于夸張的記憶力,他幾乎可以用腳步丈量每一寸地面,繼而在腦海中整理出一幅逐漸清晰的平面圖來。會被系統冠以“游蕩的孤魂野鬼”這種絲毫不入流的名字的,想來也不可能會是什么厲害角色。
雖然這過道已然昏暗骯臟得面目全非,可秦非依舊辨認了出來,這里對應的,應該是玩家們從教堂走向休息區的那條廊道。那視線摻雜著渴望與厭惡,秦非嚴重懷疑,自己現在在黃袍鬼的眼中就是一塊巧克力味的屎,徒有其表卻敗絮其中。
“除了那個以外,還有很多。”更危險的是,還會暴露自己的長相。刀疤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凌娜的臉。
……很嚴重嗎?
他從隨身空間里找出小刀,單手撐地,在沒有接觸到墻面的情況下,用刀子細細地剮蹭著墻腳的什么。因為現在是暑假,幼兒園里并沒有孩子。導游背后,一座灰白色的村子正無聲佇立于濃霧當中。
難道,蕭霄說的是真的?“好了好了,我就開個玩笑,你不至于這樣吧。”見撒旦真的生氣了,秦非像是哄小孩一樣摸了摸鏡子的邊緣,“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是傻蛋了。”這三分不知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每個人的屬性面板上。
三途一怔。秦非上前詢問:“媽媽,你要去哪兒?”
門外那人大約是覺察到了不對,連螺絲刀都沒要,直接跑了。一旁,徐陽舒面帶迷茫地望著幾人,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么事。“在副本里,我只能以這樣的形象示人。”
秦非低頭,看見了自己繃得筆直的腳背。蕭霄隱住心中的震顫,愣愣地看著秦非。這下,他更跑不動了。
多么有趣的計劃!他順從而溫和的開口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謝謝,麻煩你了。”
……
秦非環視一圈,見空地上只有他們三人,便詢問道:“其他人呢?”直到他起了卦,搖起銅鈴,陰陽眼穿透迷霧,卻看到了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什么時候來的?”
要是這群人以后知道了他們現在面對的完全不是什么指引npc, 僅僅只是一個故弄玄虛的玩家的話……昏暗的光線使得這里顯得格外陰森,廊道狹長而幽寂,祠堂的內部結構復雜,分岔路數之不盡,過道與過道錯綜地盤亙在一起,像一張張黏膩的蛛網。鬼火和蕭霄四目相對,眨眨眼,臉上寫滿清澈的愚蠢。
不少觀眾都被弄得一頭霧水。再裝昏迷下去也沒意義了,秦非干脆當著黛拉修女的面睜開了眼。蕭霄雙手撐著膝蓋,背倚在墻面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說著,秦非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墻面。挖眼……是他們想的那個挖眼嗎?秦非在院門前站定幾秒,見院中再無其他異狀,繼續向內行進。
“對了。”蕭霄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還是說,這是副本給NPC強行施加的障眼法?
之后,若是想將僵尸成功“趕”起來,趕尸人還需要用自己的血液飼養僵尸三天,在將特制的銅鈴綁在僵尸的手腕、腳腕和脖子上,最后以黃符鎮壓。
他放棄弄明白這件事還不行嗎?
“如果你喜歡的話,等你死了,我也可以把你做成哨子。”
玩家們強行穩住心神,紛紛躺回棺材里。
關于斷指的事還沒有查清,玩家人數也尚且充足,秦非不想播旅社電話,隨手按了個110。
看來,他的如意算盤沒有打錯,系統都已經給出了那么明顯的提示,要想攻略npc,只需要——說完他們一溜煙地跑了。
污染源半垂著眸子道。“你說告解廳被血修女毀了,是指被她們用電鋸破壞了嗎?”會來管理中心的,全都是剛出第一個副本的新人,裝積分的兜子比臉還干凈。
很明顯,徐陽舒就是那個潛藏在一眾玩家當中的NPC。從遠處的道路盡頭,迅疾異常地向義莊漫卷,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巨人,正握著一只看不見的筆,飛快地、不留任何空白的畫著……包裹著肌肉的黏膜冰涼濡濕,貼在秦非耳廓上,激得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
沒辦法,這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6號和12號本人。
秦非在心中默默道了一聲晦氣。可祂偏偏又敘述得十分詳細,事無巨細地將所有細節告知給秦非。這一次,他果然看見了倒計時提示,隨著數字由一歸零,懸浮在半空中的計時器碎成了一顆顆粒子,消散在空氣中。
還是說,里世界的告解廳和表世界的不一樣?
“——就是后來變異了的那個,我從他家里順的。”傀儡頓時閉上了嘴。
現現在,蝴蝶追捕秦非的行為已不僅僅局限于想將他變為自己的傀儡。他急急忙忙地抖動著翅膀,從地上站起身,向鏡子那邊沖去。總的來說,玩家死亡,電燈閃爍,里世界即出現。
“這新人是個傻X吧,自作聰明!”放眼看去,哪里還像是臥室?話音未落便被鬼女打斷:“當然不行!”
作者感言
創世之船C1版的游戲區, 和昨天比起已是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