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壓低雙眸,纖長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異色。
“主播是跑不動開始擺爛了嗎?快跑啊急死我了!!”說著他順手就要去擰酒瓶蓋兒。
“過去也有玩家進入過0039號副本的這張支線底圖,雖然人數不多,但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從里面成功出來過。”明明就沒有比你更不要臉的人了!!
最終,在第十年的時候,異變突起!否則在直播間里影響不好,萬一被系統判定成消極游戲,說不定還會弄出什么些騷操作來為難他們。“主播就這么出去了?怎么什么也沒發生啊……”
未知總是會讓人感到不安,何況是在一切都已逐漸明晰的情況下,唯獨一片陰影懸在自己的頭頂。
“你們怎么都跑到D級大廳來了?”
“這臺車載電話是我們與外界聯絡的唯一途徑。”刀疤冷笑著道,望向秦非的眼神森然中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審度,像是在打量著一只已經落入陷阱、隨時都可以任由他處置的獵物。
秦非一手拽上蕭霄,回頭對孫守義和程松道:“走吧。”然后被尸鬼包圍,命懸一線。
這根本就是副本的陰謀。而后畫面逐漸凝實。秦非眸中微閃。
身上的鬼音被姐姐顛的東倒西歪,反手抱住了她的腰。秦非手中捏著一只靈燭,微弱的光僅夠照亮腳下那不足半米的一隅。他深深凝視著對方,做出一副十足為對方操心的熱心人模樣:“恕我直言,你們這樣的行為是十分危險的,我們需要時刻維持身心的純潔,以表達我們對主的尊敬。”
他再次體驗到了拿到王明明身份牌的好處,在其他玩家尚且需要為這15日的生活費所擔憂的時候,他卻已經提前進入了衣食無憂的階段。
“你的美甲真的好看,那天晚上在棺材里,我都沒看清楚。”
血腥氣在禮堂里彌漫。
秦非目睹完這場鬧劇,收回視線,轉身向休息區更深處的寢室走去。腳步聲近了,又近了。
“在這樣下去…”蕭霄望著不遠處那如同末日潮涌般龐大的尸鬼群,神色說不出的復雜。但自己告自己的秘,是拿不到積分的。
秦非驀地轉身,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向房子的大門,百忙之中還順手拽上了距離他最近的蕭霄。總之,一個小時之后,禮拜終于結束了。“如果14號的尸體消失了,那這節骨頭也應該跟著一起消失才對。”秦非淡淡道。
房間的門窗都緊鎖著, 透過窗戶,秦非看見了外面的街道。通俗一點來說,貪婪的人,看到的可能就會是一堆金幣;暴食者,看到的可能就會是一堆雞腿,
看見一個喝醉酒的男人在騷擾兩個走夜路的女孩;到底是哪一環節出了問題。
作為推動劇情前進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玩家,秦非在這一刻受到了史無前例的巨大關注,直播間觀眾人數暴增,直播面板角落數字翻飛,耳畔接連不斷響起系統提示,叮叮咚咚的積分聲幾乎將其他人的說話聲淹沒。程松轉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鈴鐺,馬上就回來。”
一聲巨響,是人的身體砸在墻面上的聲音。鬼火:“……!!!”
看著針頭后面戳出來的棉花,蕭霄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雖然走廊里很黑,但秦非還是十分眼尖地看見,他似乎伸出舌頭舔了舔手背上的血。圣子一定會降臨嗎?
一個個半透明靈體正興致勃勃地圍在光幕前。眼看追逐在秦非身后的尸鬼越來越多,兩名老玩家的神情在這一刻都有些復雜。“第一天傍晚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嗎。”秦非曲指輕扣著地面,半垂著的纖長睫毛在臉上落下一排濃重的陰影,為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增添上一抹神秘難測的旖色。
在里世界時秦非曾經告訴過他,這個副本中,每個人都有著一個陰暗面。
直播大廳中,看得正起勁的觀眾們又爆發出一陣喝倒彩的聲音。按照副本剛才給他們的倒計時,現在應該已經過了12點才對。不是僵尸沒有聽到鈴鐺聲的那種不能動。
這些人清楚自己的武力值并不算高,也從5號惴惴不安的表情中讀清了一個事實。
要么,隨機獻祭一個隊友,直接將表里世界翻轉,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三途沉吟片刻,解釋道:“第一次上榜的主播,會被系統公開分享個人實時位置,以及一部分直播截圖。”在副本開始的前一小時里,5號玩家僅僅是姿態傲慢地指揮了幾下其他人,掛墜就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紅色。
秦非挑眉,幾乎是在電光石火之間便明白了過來。
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修女冷峻的臉。原本緊閉的雙眼睜開,擴張到極致的眼眶中卻不見絲毫顏色,只有一對空洞的眼白,附著著蠕蟲般密密麻麻的血絲。從蕭霄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恐懼。
他再一次站在了那條十分熟悉的走廊里,燈光明亮,墻壁雪白,木質地板光潔不染塵埃。秦非站在交叉路口,背后是揮舞著斧頭的0號囚徒,身前是模樣惡心的2號玩家。
作者感言
身后,腳步聲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