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旁若無人地凝望著院子一角的紅色紙錢串,目光幽深,叫人完全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話題五花八門。
他覺得自己的鼻子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了似的,脖子也像是被什么東西掐著,呼吸越來越困難。隨著右邊僵尸手臂的推拉,那扇門竟真的被打開了。
門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輪夕陽垂落在云層和濃霧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紅。
通常來說,越是在高級的直播大廳中,直播狀況也就越盛大。但今天,D級大廳熱鬧得有些不同尋常。接下來的時間里,在修女不時的追問之下,秦非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40分鐘的中國近代史。每一個觀眾都會在直播結束后化為秦非的積分,化為他下一場直播中出其不易刺向敵人的武器。
立定,轉身,向前進,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身后推著他向前走去,四肢像是被人纏上了一圈圈無形的絲線,秦非嘗試著勾了勾手指,繼而做出判斷:這絕不是他當前的力量能夠抗衡的。鬼火愣愣地抬頭,隨即便被眼前的畫面深深刺激住了。“或許,這些巨眼的確算不上什么。”秦非觀察半晌,得出了結論,“僅僅只是系統逼迫玩家們加速直播任務進程的一種手段罷了。”
他們想離開走廊往休息室去,卻在邁動腳步的那一瞬間迸發出了一聲聲咒罵。艾拉一愣。他不清楚事態是怎樣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他只知道,在秦非說完那句話后,那塊一直像是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綠色簾布被人從里一把掀開。
猩紅的鬼眼自身旁一閃而過,秦非驀地彎腰,就地一滾躲過攻擊,動作絲滑得就像是在拍警匪片。秦非做出一副困擾的表情,像是因為蕭霄這句話恍然大悟了似的。刑床上,神色呆滯的受刑者忽然雙眼一閉。
他雖然沒有如同秦非那樣和女鬼臉貼臉,但相距也不過短短十余公分而已,超近距離的視線相接,他幾乎能看清女鬼臉上有幾個毛孔,她順著眼眶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孫守義和徐陽舒站在秦非前面的那個墻角。
“你喜歡這里嗎?年輕的神父?”
肯定是那個家伙搞的鬼。
蕭霄站起身,半弓著腰,像只貓一樣悄無聲息地靠近臥室門。
不得不說, 從徐家祖宅到門后世界, 再到義莊廂房。
蕭霄只能撒腿就跑!
“走廊盡頭有整棟樓唯一的安全通道。”……
蕭霄結巴到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目光森然地望著秦非。朱砂蕭霄那里還有,他剛剛才拿出來不少。
10:30分寢室就寢截至目前,他已經成功接觸到了黛拉修女、蘭姆、神父、14號艾拉等數個以前從沒有玩家深入了解過的NPC。
告解廳外依舊安靜。“沒有人會相信你們這些騙子的言論。”
放風的囚徒們和越獄的狀態自然不同,他們的手上腳上都會被鎖鏈捆住。刀疤退后兩步,回到程松身側。眼前的屋子似乎變得新了不少,門上的漆面完好,秦非用腳尖在地上蹭了蹭,發現屋里落的灰也沒有那么厚了,地板磚上纖塵不染,光可鑒人。
靈體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視線一刻都不舍得從光幕上移開。
神父:“……”
彈幕界面中瘋狂飄過一些諸如“送人頭了”、“期待主播大殺四方”之類的水話,秦非沒有看見。“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主播捂著胸口的樣子就像是被非禮了一樣。”
彈幕里的觀眾已經快要急瘋了。他任由看守們擺弄,十分乖順地帶上了枷鎖。恐懼,惡心,不適。
3號自己將自己的后路堵死,沒人會為他出頭。
他說話時臉上不自覺地帶了幾分局促,看上去有些小緊張的樣子:“我是狼人社區的志愿者,負責照顧安排你們這些天的住宿,請跟我來吧!”在秦非走進告解廳中那整整半小時的時間里,0號囚徒曾無數次的用斧頭劈砍那個看起來脆弱無比的木箱。
沒想到,他話問出口,對面的秦非卻回問道:“去什么?”
可,這是為什么呢?你向左,我向右,朝著房間兩個不同方向沖了出去!
這種發自內心對隊友的關懷,是絕對演不出來的。
而凌娜則一手攀住祭臺的邊,身型晃動,眼看就要步上刀疤的后塵。噗嗤一聲。說誰更優秀, 另一方都會覺得不服氣。
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回到兩個小時之前。
作者感言
24號被秦非這突如其來的溫情舉動嚇得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