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女看向秦非的眼神非常陌生，看著像是第一次見。離開大巴以后，周圍陰森的氣氛更加明顯，濃黑的霧氣遮閉著視線，幾步路外幾乎就看不清東西了，迎面吹來的風雜亂而無方向，秦非輕輕嗅了嗅，聞到一股淺淡的血腥味味道。

員工休息室裝潢時采用了磨砂單向玻璃，從秦非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三個懸浮在大廳正中位置的排行榜，排行榜下圍滿了人。秦非微微頷首，站起身來：他在進店前也看過門口的規則，規則上面寫了，店里只有炒肝這一樣菜品。

“進去以后我果然看到一個藍色的皮球，在不遠處跳啊跳。”王明明的爸爸媽媽一個收拾一個打掃，很快將一地碎片撿得干干凈凈。假如沒有出現死亡。

宋天看起來有點想罵人，似乎不太善于此道，嘴唇開合了半晌，憋出一句毫無殺傷力的話來：“你這人心理太陰暗了！”再往前的角落是秦非出發的點，那里已經沒有人了。像一號這樣的鬼魂，徐家祖宅中還有不少。

玩家與玩家之間看起來絲毫沒有關聯，NPC總是出現得隨意、而消失得更隨意，表里世界翻轉時光怪陸離得如同一場夢。玩家們的身形倒映在銅鏡中，扭曲變形，如同一個個被拉長后的鬼影。

秦非斟酌了一下詞匯：“cosplay愛好者？”

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擦過刀疤的臉，而后蹙著眉開口道：“昨晚倒計時結束的瞬間，我們忽然發現，你們全都不見了。”他的吃相實在算不上好看，按理說應該很倒胃口，可不知為何，玩家們卻只覺得鼻端嗅到的香氣愈發濃郁了。今天才只是他們離開上一個副本的第四天啊！！

抓鬼。

對面人多勢眾，他根本沒有和他們抗衡的本錢。

然而，仿佛是專門要與秦非作對一般，就在這個念頭閃過他腦海的下一秒，一道輕得幾乎聽不清的細微聲響自秦非右側耳畔傳來。

因為那些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這是個滿臉褶皺的老太太僵尸，秦非仔細打量了她一下，意識到她就是剛才在游戲過程中，屢次試圖干擾他的女鬼。“這些房間要怎么選啊，是可以隨便進嗎？”

大多數污染源都會出現在副本世界最核心的危險區域，或是副本臨近結束的那個節點，玩家們避之唯恐不及。這棟樓每層十多個房間，前后共有兩道樓梯，上下從不擁擠，誰還會去管什么安全通道呢？現在, 秦非做到了。

秦非眸中略過一抹思忖。既然秦非他們回來了，他和刀疤也沒有再出去的必要，兩人走到義莊一角坐下，無言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她們每人左右手各提著一臺巨大的、正在全速運轉的電鋸，一步一步，向二人所在的方位徑直行來。

一般來說，主播在直播中查看屬性面板的動作是十分明顯的。它的面部干枯，褶皺遍布，像是一顆被啃光了果肉的果核，那張丑陋的臉在昏黃的光影下浮現出一層淡淡的油脂，令人光是看著就覺得十分不適。

一分鐘過去了。三途，鬼火。

事已至此，要和對方硬剛是絕對行不通的。

“好了好了，我就開個玩笑，你不至于這樣吧。”見撒旦真的生氣了，秦非像是哄小孩一樣摸了摸鏡子的邊緣，“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是傻蛋了。”在極短的0.0001秒鐘之內，蕭霄的視線從血修女的臉上挪到了她們的手臂上。林業倏地抬起頭。

安安老師不耐煩：“別廢話。”

他還是比較喜歡它表皮完整的那個形態。“這里很危險，千萬不要停下來！”他是真的被嚇壞了，尤其是在接下去的村宴上，王順原地爆炸的一幕著實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做完登記以后你們就可以去找房子了。”

話題逐漸往奇怪的方向歪去。“你們這些骯臟的賤｜｜狗、卑微的牲畜、沒有信仰的野人！你有什么資格祈求主的庇佑？？”

“怎么了？他們死了？”秦非詫異道。

5號好像很畏懼事態朝向那個方向發展，急切地試圖勸服其他人。

大多數污染源都會出現在副本世界最核心的危險區域，或是副本臨近結束的那個節點，玩家們避之唯恐不及。而祂，眼前這個污染源。它從墻壁的磚石縫隙中生長出來，在墻角處延展成一片。

因此等游戲結束，那幾具僵尸的肉身被玩家們損毀以后，秦非便特意在棺材中摸了摸。他從得知這件事以后就一直很急, 見秦非沒有隱藏自己在排行榜上的個人信息，便匆忙跑到中心城入口處守著, 想要提醒他。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全然扭轉了6號的預期。

談永身旁那人見狀一驚，忙伸手去拉他：“談哥，你干嘛去？”直播間觀眾區。

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反正也是一群菜雞主播玩垃圾副本，有什么好認真看的！

蕭霄搖搖頭：“就掉了一丁點, 估計是剛才里世界出現的時候, 情緒波動太大造成的。”衣服是灰色的，十分寬松, 粗麻質地，走動時磨得人皮膚生疼。“砰——”

他瞟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肩膀。這神父的膽兒也是夠小的。

良久，人高馬大的男人終于嘶啞著嗓音開口：“我……我是來村子里，找東西的。”那三人見秦非突然從告解廳中躥出來，穿著奇裝衣服，背后還跟了條神色慌亂的小尾巴，不由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