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副本針對了似的,秦非剛走過一個拐角,前方不遠處的草叢里忽然竄出一個人來。頭頂的倒計時無情地閃爍著明滅的光。
車上的乘客在這一瞬間分成了兩個陣營,一部分人警惕而饒有興味地抱臂觀望,另一部分則面帶不忍地扭開了臉。走廊兩側的墻面像是被火焰燒灼的蠟燭一般融化,陣陣鮮紅粘稠的血液如同巖漿般, 從血修女的腳下向四處蔓延。
無形的虛空中,有某種東西發生了微小的變動。從在副本中時,三途就已經留意到,秦非似乎格外擅長討NPC的歡心。
那個在里世界里突然有了名字的24號圣嬰,擁有著漂亮的灰色瞳孔的男孩。自由盡在咫尺。
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穿著件五顏六色的鮮艷衣服,胸上別了塊胸牌:
這樣一來,離開這里的方法就很清晰了。
看上去十分刺眼,在這個溫馨潔凈的房間中更顯得尤為醒目。沒有表情的臉連顫抖都未曾顫抖一下,仿佛沒有痛覺一般。
而就在蘭姆快要碰到神父的手時,秦非卻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啊啊啊啊救命救命,主播突然直視鏡頭的樣子真好迷人啊!”在漫天散落的黑羽間,他憤怒地咆哮著:“渺小的人類,希望你今后能夠明白一個道理!”
喝涼水都會塞牙縫,深呼吸都能把自己噎死,說得大概就是現在的秦非了。
他的天賦技能在此至關重要的時刻又一次發揮了作用,一直以來都持警惕態度的徐陽舒,在與秦非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便被他臉上和煦如春風暖陽般的微笑打動了。
為了盡快打發走這個該死的孩子,她萬分不情愿地彎下腰,將耳朵湊到了他的旁邊。
利爪破風而來,撕破了道士長長的衣擺。因為,他們無比期待著,秦非能夠真的找到污染源!
冰涼而尖銳的刺痛從表層皮膚滲透進骨髓,3號的牙關打顫,當場痛哭求饒。“閉嘴!”他旁邊那人被他的叫嚷聲吵到,扭頭怒目而視。直播間內,彈幕一派嘩然。
什么情況?!
程松沉著臉死死盯著刀疤,從他緊鎖得能夾死蒼蠅的眉頭來看,剛才發生的那一幕肯定已經被這二人收入眼底了。各路怪異的打量從四面八方涌來,秦非不為所動,目光灼灼地盯著導游。
按鬼火所說,那邊是三個玩家一起行動,如果死者的死因是違規插隊,那另外兩個人肯定也逃不過。這也太、也太……
但,雖然幾率不高,可假如他和蝴蝶一起進了副本,又倒霉被蝴蝶認出來的話……蕭霄沒有料錯,諸如徐家之流的趕尸匠,為保自家子孫安危,即使已經舉家搬遷,家中也一定會留有能夠對付僵尸的物品。
蕭霄暈頭轉向地看著那玩家跑進一間房間,這才驟然驚覺,他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了里世界。秦非就是有這樣一種魔力,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每次開口時的神態都太過認真,就算是這么離譜的事從他的口中說出,都會令人不由自主地想“他說的大概就是真的吧”?鬼女點點頭:“對。”
他根本就不是攻擊類的玩家,自己清楚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的實力。實在太可怕了。蕭霄上氣不接下氣:“我們到底該往哪兒跑?!”
她就那樣依舊舉著砍刀,在無數靈體提心吊膽的關注之下,慢悠悠地靠近玄關,靠近玄關旁的主播。村長雙手合十,神色虔誠。
后果可想而知。對友善的、可攻略的npc來說,他擁有能夠吸引對方的親和力,而對于這些無法攻略、光知道吃人的無腦小怪來說,他也同樣有著另一種“親和力”。
本該在幾十秒內就走到的另一處墻角忽然被拉伸成了無限長,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卻始終走不到頭。“你是特意等在這里的?”蕭霄詫異地問道。
并且,導游格外在意這件事。
這一小袋糯米旁還放著一些零零碎碎的,諸如黃符朱砂之類的小物件,但許是因為中間年月隔得太久,早已經都損毀不能再使用。相似的場景不斷復現。
懷揣著這種不切實際的愿望,為了方便行動,3號在一小時前將走廊上的燈給關掉了。而且直播間里的人數也并沒有下降。其他玩家束手束腳地窩在門邊。倒不是他們不想坐,實在是屋子里完全沒有落腳的地方,老人也不在意,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有人在笑,有人在哭。不過村長具體怎么想的,秦非并不在乎,他邁步跟在村長身后。要知道,獨占一條規則,或許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收割幾條生命,手不染血地為自己減少對手。
“主播醒了!快回來快回來。”安安老師并不知道,她歪打正著了。探員玩家說話時的聲調起伏頓錯,十分富有感情,將一屋子人的好奇心都調動了起來。
“你要是來地再晚一些,我的傷口可能就自己愈合了。”那現在站起來干嘛?
若是秦非此時打開彈幕,就會發現,他親愛的觀眾們正在對他進行盛贊。暗火有玩家曾經和彌羊下了同一個A級副本,親眼看見在副本進行到終末階段時,彌羊將自己變成了副本中boss的模樣,用boss自己的技能和boss對打,險些把對面的boss氣吐血。
不是他故意氣人,實在是鏡子里那個他的模樣,就很像那種劣質國產古裝電視劇中主角黑化以后的扮相。蕭霄上前看了一眼,道:“看他這樣子,的確是san值掉到臨界點以下的模樣。”“真是很抱歉,對于他的死,我也很遺憾。可是我能有什么辦法呢?人生嘛,總是這么無常,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先來。”
作者感言
剛才的大佬觀眾都說了,以前的玩家不是沒搜過徐家,但根本沒人找到過那本馭鬼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