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很小,在距他很近的位置劃過,又消失,聽起來像是某種昆蟲的振翅。
那是真正的復眼,成百上千隊復眼中同時印出玩家們的身形。密密麻麻的傷口疊加在一起,讓蜥蜴的腿看起來就像一塊蜂窩煤。
薛驚奇盯著居民樓的大門,神色難辨。這個雞人一張厭世臉,秦非覺得自己現在無論做什么都不可能討好得了他,還極有可能因為耽誤他下班的進度讓好感度倒退到負數。毫無防備的觀眾嚇得一哄而散,等到反應過來后,又罵罵咧咧地聚攏回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光幕。
他們不再執著于積攢積分,而是大開大合地在副本中尋找起隱藏任務的線索。
彌羊很奇異地被說服了:“……好像也有點道理?”奇怪的是,和秦非以往曾見過的每一次都不相同,眼前的污染源似乎并不完全是秦非記憶中的模樣。污染源愣怔片刻,眸中閃過一絲讓人看不分明的情緒。
“你……小秦?”彌羊面色復雜。“阿或,算我求求你,能動手就別動腦子了!!”“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會笑死。”
效果著實斐然。只要不碰到那種為了利益不管不顧的亡命徒。
秦非借此機會,開始在尸體身上大肆摸索。他很激動, 聲音有些尖利, 秦非將手機遞給孔思明,他接過后在相冊中翻翻找找, 最后定格在了秦非曾經留意過的那張老照片上。
根據筆跡前面的內容,這個“愛德坦山脈”,就是社員們定下的畢業旅行目的地。
秦非抿唇笑:“真是不好意思,恐怕都要麻煩蝴蝶了呢。”秦非聽了污染源的話覺得前途無亮,污染源卻正在為秦非無意識說出口的那句“我們”而產生著微妙的竊喜。
秦非旁邊的豬欄中,有兩個玩家正在偷偷交頭接耳。昨晚有四個人死在二樓,彌羊他們在絞肉機房里留下了好幾把商城匕首,以及秦非自己,也把那個船工嚇得團團轉。秦非連趁手的武器都沒有。
取而代之的,是系統竭力想要隱藏的污染源碎片。新聞為什么會說他們11號凌晨時已經失聯超過24小時了?秦非簡單翻閱了一遍筆記,在筆記中找到一條十分核心的信息:
林業從后面探上半個腦袋來問:“他們是玩家還是NPC?”像是召喚,又像是詛咒。
床底是絕對安全的,不需要數數也可以不被怪物襲擊,甚至可以多個人呆在同一個房間。彌羊是上個賽季的明星玩家,這靈體雖不是他的粉絲,卻也看過他好幾場直播,是絕對不會認錯那張臉的。B級大廳中的觀眾們一臉懵。
沒想到過了這么久,竟然又要和老朋友見面。開膛手杰克就像剛才的彌羊一樣,瘋狂往嘴里倒著藥劑。
秦非的神色逐漸鄭重起來:“你抓到的那只蛾子呢?”
彌羊除了震驚,還感覺到了萬分難以置信。活動中心門口, 兩只塑料箱子靜靜躺在地上,里面堆放著滿滿的盒飯。
銅質鏡托不過巴掌大小,所能塞進的碎片總數自然也沒有多少。
豬人并沒有指揮玩家們排隊,秦非在前行的隊伍中悄無聲息地游竄,很快在鬼嬰的指引下與彌羊三人成功會合。不可能玩家隨便用鼠標點了幾下哪里,就幸運值爆滿原地通關了,游戲設計者又不是吃干飯的。
彌羊覺得,這個世界八成是瘋了。
丁立和段南也一臉警覺,眼看連逃命的起跑姿勢都做好了。彌羊一臉茫然。屋外的天還未黑,秦非在正對大門的墻面上,看見了一個十分清晰的鬼臉圖標。
不知為何,秦非在近距離注視著祂的時候,心底總會涌現出一股奇異的熟悉感,仿佛他們早已相識。
看起來像是……薛驚奇一愣:“……就前面這棟居民樓啊。”
用筆在紙上畫,只能下五子棋吧。
“這都是你小時候,用做手工作業剩下的油彩和蠟筆涂改的。”那時似乎也是這樣。
雪山副本中大家從頭到尾都在合作通關,杰克沒能找到單獨對秦非下手的機會。秦非從灌木叢里出來,朝著12號樓的方向跑去。彌羊簡直恨不得一腳把開膛手杰克踹死!
秦非在直播開始時給他講的那個鬼故事在他心中種下了懷疑的種子,三天內慢慢生根發芽。“確實哦,感覺他是表演型人格,在把船艙當舞臺,把玩家當觀眾。”
秦非用雙手捧起一大捧雪,將整張臉埋進雪中。那里的確擺了兩尊雕塑,可那兩尊雪白的石膏全都是女孩子,和彌羊可以說是毫無關聯。
那是王明明爸爸媽媽的視角。
這也沒什么不能說的。那雙無波的湛藍色眼眸對準秦非的臉,潛藏著暗流的黑色海水波動越發分明。
作者感言
她話沒說完,給谷梁留了三分薄面,但谷梁的臉色已經羞愧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