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人群越來越近,秦非也終于看清了正在追逐著他們的究竟是什么。
“你們是想破壞村祭?”一旁,老太太僵尸聽幾名玩家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竟然用自己的僵尸腦子從零星破碎的交談中拼湊出了真相。
還有副本中那似有若無、時不時出現(xiàn)的,隱秘的針對感。
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對年輕夫妻,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
原來玩家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隱藏好自己的身份——隱藏好鏡子中的,真實的自己。
發(fā)生了這么恐怖的事,那些排隊的居民卻全程沒有半點反應(yīng),連眼神都沒有分給他們一個。說罷抬手指了指頭頂閃爍的系統(tǒng)倒計時。秦非看著三途在紙上勾勾畫畫,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街道環(huán)境十分臟亂,遍地都是垃圾,臨時搭建的棚屋、席地而坐的商販,幾乎將道路兩邊占滿。他們才剛剛經(jīng)歷第一場直播,在直播中盡顯狼狽,若不是受了其他老玩家的提攜,肯定早已命喪黃泉了。然而,出乎觀眾意料之外。
秦進入副本時的基礎(chǔ)生命就只有90,憑借著他堪稱破爛的健康水平,在這兩天的副本探索中雖然沒受什么太大的傷害,卻依舊陸續(xù)下降了十點左右,現(xiàn)如今驟減一大截,更是直接降低到了60點的合格線邊緣。秦非若有所思地望了24號一眼。濃濃的灰塵味從門中溢出,嗆鼻的氣息熏得人直想打噴嚏,透過飛舞的灰塵顆粒,秦非看見了一地散亂的靈牌。
神父:“……”
村長這下是真的不理解了,“那你不害怕??”
在嘗試用各種姿勢脫困自救無果后,秦非思忖片刻,干脆闔起雙眸,靜靜地閉目養(yǎng)神。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青年仰躺在床上,脖頸后仰,臉上寫滿英雄般的無畏。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一群靈體開始在彈幕里發(fā)癲。
和貓眼中那只眼睛對視的一剎那,秦非握緊手中的鋼管。
“完蛋了,完蛋了。”
無人可以逃離。秦非想起2號晚餐時那野獸般的模樣,想起他夜嘴角邊殘留的血跡,心中涌起一陣惡寒。
室內(nèi)恢復(fù)安靜,秦非一個人躺在房間里,盯著天花板出神。神像有大有小,但雕刻的都是同一個人,就是禮堂內(nèi)掛畫上的那名男子。人高馬大的男人依舊蜷縮在棺中,混身顫抖,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不正常的蝦子紅色,和其他兩名san值跌落的玩家表現(xiàn)不甚相同。
村長:“什么樣的大爺?”
林業(yè)吞了口唾沫,壯著膽子開口道:“要不,咱們把他們偷走?”“蝴蝶的天賦技能同樣也叫蝴蝶,它可以將蝴蝶的卵植入玩家身體,就像那種玄幻小說里,苗疆的人下蠱一樣。”
也可能是單純的燈下黑。“繼續(xù)。”她咬牙切齒地催促道。
其他玩家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繼續(xù),只有秦非依舊面不改色,語氣輕快又熟稔:“老爺子,您家的房子真漂亮。”在經(jīng)歷了兩天兩夜腦力與體力,雙重高強度的運轉(zhuǎn)過后,他在閉上眼的瞬間便昏睡了過去。
那張原本普通的臉不知何時已然變了模樣,皮膚腫脹透明,隱約可見底下青黑色的血管,眼珠幾乎快要被擠出眼眶,鮮血順著他的眼眶和嘴角流下,看上去面目出奇地可怖。他們要想趕在凌晨之前回去,就必須要加快速度才行。
秦非一口應(yīng)下:“沒問題。”
他們能沉得住氣。但,從已知情況來看,秦非無疑是抽中了一個少數(shù)派的身份。
要么,那個多出來的玩家根本不在這里。凌娜和刀疤幾乎是同時墜落祭臺。蕭霄見秦非出現(xiàn),單手撐著地,十分勉強卻難掩激動地站起身。
他要先偽裝成閑談跟12號說幾句話。見到一行人過來,他們開始用帶著方言腔調(diào)的普通話聊天。
靈體抬手摩挲著下巴,嘿嘿一笑。——是真正的隔“空”交流。
霉斑的中間是空心的,露出底下深色的苔蘚,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雙眼睛。無論是從秦非的上一場直播追過來的老粉絲, 還是半路見E級大廳人多過來湊熱鬧的觀眾。
他只好轉(zhuǎn)而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試圖通過和村民搭話來了解情況。
和他一起去村東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其他玩家沒有看過掛畫,隨意離開義莊勢必要違反規(guī)則。——而下一瞬。
玩家與玩家之間看起來絲毫沒有關(guān)聯(lián),NPC總是出現(xiàn)得隨意、而消失得更隨意,表里世界翻轉(zhuǎn)時光怪陸離得如同一場夢。身后,黃袍鬼還在不斷發(fā)出干嘔聲,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嘔”,數(shù)不清的村民npc接二連三從黃袍鬼的口中噴涌而出,有的人已經(jīng)死透了,有的人卻還有意識,掙扎著、揮舞著手腳試圖從地上爬起來。
作者感言
大佬的行為邏輯,豈是他這種凡人能夠隨意預(yù)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