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怪物明擺著全是沖著秦非去的,被彌羊擋住后嘶吼咆哮著想將他打開,發亮的鬼眼緊緊盯著秦非的背影。陶征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在臺階上, 滿臉都是恍惚。他走到黎明小隊那邊,烏蒙回頭看見他,苦笑了一下:“你來了。”
彌羊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
雪山入夜很早,按昨天的情況來看, 差不多五點以后就開始天黑, 不到七點就伸手不見五指了。休息室近在咫尺,兩扇玻璃大門緊閉。“不對吧,我記得就是崔冉自己說的呀。”
僅憑他們在任務完成時得到的那三言兩語,還不足以下定論。
秦非聽應或解釋完,忍不住嘴角一抽,問他:“你們隊在副本里不和其他人合作,這條規矩是誰定的?”
如今受到鬼火影響,林業也跟著不由自主地想:誰能想到!
秦非沒有回頭,他搖了搖頭,輕飄飄的聲音順著夜色傳來:“不找銅鏡。”玩具室的門緊鎖著,和林業鬼火一起出現在玩具室里的,還有一個穿粉紅色裙子的小女孩。焦黑而扭曲的樹干筆直地向上生長, 宛如鱗片般的爬藤植物糾纏在枝干上。
那里面的確裹著什么,黑黑的,很干癟,已經看不出原本的形狀。
彌羊壓低聲音,用孔思明聽不見的音量對秦非道。三個已經穿上保安隊隊服的玩家對視一眼。
薛驚奇盯著居民樓的大門,神色難辨。孔思明吞咽了一下,將信將疑地望向秦非:“可是……”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幡然醒悟:“你在副本里的時候就拿到了???”晚一步。
玩家無法抵抗副本的限制,看樣子,他們唯有盡快找到營地這一條生路。林業好奇地打量了陶征幾眼,卻也沒有太過驚訝。這是真的,規則世界里以玩家相互廝殺的血腥場面為賣點的直播世界并不多,假如是那樣的世界,一般在副本開始,就會作出清晰的說明。
秦非在看見提示的第一時間便毫不猶豫地開了口:那個見鬼的好感度在他身體里肆無忌憚地作祟,先前隔了一層NPC的視角,都讓彌羊難以抵抗, 如今秦非活生生出現在彌羊面前,彌羊驚恐地發現, 他竟然有一種沖動, 遏制不住地想要湊上去狠狠親秦非一口。
彌羊順著秦非的視線望去,不免有些疑惑。他小口小口地急速喘息著,雙眼毫無焦距地在各個玩家間游走。眾人望著刁明的尸體,神色各異。
皮膚在發疼,而骨頭就像是爬滿了螞蟻,正在遭受著啃噬,仿佛浸潤了萬年寒意的湖水灌進秦非的鼻子和耳朵里。熟悉的音色那樣說道。而像是直接一間間復制粘貼而成的了。
“這是副本蓄意的遮掩。”秦非神色淡淡,一錘定音。可時間久了,或許是愛屋及烏,粉絲們看著那張毛茸茸的貓咪臉,竟也品出了幾分味道來。伴隨著急切的腳步聲,三途的身影出現在走廊另一端。
“秦非。”其實他根本弄不清楚,他找到的到底對不對。
而保安服的限制也會隨之消失?玩家們聚在路牌邊摳腦殼,沒有一個人能夠想出對策。R級副本隨機抽取玩家進本,不限制玩家等級,理論上來說,的確有可能出現各種各樣級別的玩家。
彌羊揮手擺了擺:“不關你們的事。”早不升級晚不升級,偏偏這個時候升級。你37度的嘴是怎么能說這么冰冷無情的話?!!
秦非慢條斯理,不急不緩地走到了桌邊。
在出發去保安亭之前,秦非還有另一件事要宣布。紅黑交錯,層層疊疊,像是在墻壁上用鮮血涂就出了一幅幅潑墨山水畫。當初在交易市場,要不是他聽到他們小隊的大名主動湊上來,他們也不可能去接他的破單子。
平面圖上,許多鮮紅色的小光點散布在各個角落。
一路走來不是嫌棄這,就是指點那,進副本才過半天,他已經把整個小隊的人都得罪光了。雪山里的怪物也受了密林的污染,而且,他們黎明小隊的所有人,也都有可能受到了這種污染。
秦非搖了搖頭:“不,這些肉泥,都是魚食。”
他們仰頭,望向前方。秦非并沒有立即拆穿躲在后面的人, 而是向前邁進一步,用力狠狠摔上了門。污染源?
秦非從西裝胸前的口袋中抽出一張卡片,雙指夾著遞到了彌羊面前。
那些雪怪的身形似乎比他們先前見過的還要更大一些,四肢同時著地,像一只只僅有四條腿的巨型蜘蛛一般,自上而下,凝視著眾人。后面的玩家看見前面玩家的動作,自動自覺地在雞人抵達之前先排好了隊,這使得雞人的前進速度非常快。
秦非皺起眉頭。這些傷全是由他自己親手造成的。可是,指引之地,具體指的是哪里?
狐貍倒是很隨遇而安:“不過這種事,羨慕也羨慕不來。”
這顆陣營之心是秦非直接從王明明的褲兜里摸出來的,道具本身的獲得方法他還沒有弄清。
作者感言
可秦非丟在他腳下的東西卻在此刻起到了異乎尋常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