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夜晚是休息時間。
秦非掉頭走了沒幾步,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細碎的響動,緊接著,一個村民打扮的npc從走廊后面的雜草從中鉆了出來。薛驚奇感覺到有人在打量他,便回望過去。不是所有人都擁有能夠抵御死亡壓力的勇氣。
這地方實在太小,只消幾眼便足以將整個辦公室的場景全部囊括眼中,一個書柜,一張書桌,靠墻擺放的兩個書架,就是房間里全部的東西。秦非抬眸,靜靜打量著對面人的神情。
這預感是無來由的,但十分強烈。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聲調拖得很長,像是一塊沾滿毒藥的蜜糖,拉扯出危險的絲。鬼嬰仰頭瞪向秦非, 捏著拳頭揮舞了幾下, 十分不滿意的模樣。分析情況的靈體毫不在意地擺擺手。
整個大廳中的氣氛無比緊張。蕭霄急速后撤, 壓抑的尖叫聲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來。村長探進來一個腦袋:“大家做好準備了嗎?”
那幾個騎在墻頭上的玩家,聞言頓時露出了驚恐萬狀的表情。秦非以前在網上瞎看一些冷知識時,曾經看到過一種茅山煉尸法,和這書中記載的就差不多。系統這次真的沉默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那種。
不過就是兩分鐘!粘稠的血漿以一種十分反物理的方式向上流淌,鋪在在臺階上,像是一道血色的瀑布。
“這么想的話,白方那邊的任務,感覺要比紅方難很多啊。”鬼火嘶了一聲。短短十余秒,提示音便接連響起三次,但秦非沒有時間查看屬性面板,他的雙眼正緊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刀疤。
一個玩家當鬼,其他玩家當人,而尸體在某個節點不著痕跡地混入他們當中。除了7號金毛是NPC,沒有得到這份提示,剩下的兩名玩家對于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多少都已經有了預感。秦非盯著兩人。
沒有,什么都沒有。提示中沒有說怎樣才能讓道具可以使用,秦非想了想, 將道具塞回了褲兜里。
“出口!!”
秦非不斷觀察著道路兩側,試圖尋找出一些能夠與“出口”或是“祂”關聯起來的細節,可始終一無所獲。“唉。”單薄清雋的青年立于庭院中間,蹙著眉,憂心忡忡地開口,“也不知道這樣能吃飽飯的日子,還能過幾天。”被人一刀割破了頸動脈。
秦非深深吸了口氣。不過,揭個符紙就能將鬼嬰的好感度刷到40%,未免也容易得有些過了分。蕭霄將信將疑,這不是個本土湘西趕尸本嗎,怎么徐陽舒形容的鬼聽起來跟貞子似的?
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不過是被規則大發慈悲放了一馬,從規則的指縫中茍且偷生的小螞蟻罷了。
房間內只有他一人,秦非再度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可是沒有人膽敢現在去問指引NPC。
她身上那種帶著點尊貴和傲慢的氣質此刻已經蕩然無存,衣裙上也滿是一塊塊的汗漬,她斜斜倚靠在門框上,雙腿不斷發顫。
另外兩個修女頭上的提示則更簡單一些,沒有名字,只有“黑修女”三個字。秦非點了點頭。
這面鏡子,看似明晃晃地掛在那里,但要想參透其中隱藏的奧秘卻絕非那么輕易。大家都不覺得有什么異常。秦非垂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按理說,零點應該早就已經過了。例如秦非的里人格是撒旦、1號的里人格是那個百目鬼、2號的擬人格是暴食怪、14號的里人格是母親艾拉……等諸如此類。
屋里雖然昏暗,但擺放的物品卻一目了然,能夠藏東西的地方只有那里。
他只朝那邊看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他們不會相信你的。”蕭霄站在原地呆了半晌, 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聲線來。其實也不用找。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過去,他就完全笑不出來了。那是一座半開裂的墓碑,比周遭其他墓碑都要小上一圈,無效的掩體背后半躺著一個少年,身量瘦削,頭發凌亂,清秀的面龐上恐懼之意盡顯。就連之前神父剛見到他第一面時,也是這樣。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體驗,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為什么東西拆碎,又重新組裝了一遍。蕭霄湊上前來補充,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書,你知道什么是書嗎?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扁扁的,長方形……”
秦非卻似是渾然不在意:“那些真正敢去主動實踐的人,不需要我提醒,自己也能想到。”目不斜視地徑直向前,眸光清澈,看起來品性高潔得不像話,簡直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大白蓮。
明明長了張天使般的面孔,所作所為卻十足地像個魔鬼。“你不懂!!!嗚嗚嗚你根本不懂!”
“不能殺人,拿不到人頭分,那該怎么辦呢?”
玩家們無一不是像鉆進地窖里的老鼠一樣,四處亂竄,東嗅嗅西嗅嗅。他略顯遲疑地開口:“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秦非暫時沒有暴力破門而出的想法。途中,他們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危險,而最后成功回到人間的,也不過只有趕尸人自己而已。距離秦非最近的那扇牢門發出一聲巨響。
他比刀疤差在哪里?怎么這個什么鬼工會的獵頭就那樣看上刀疤了呢。秦非雖然在那片黑暗的空間中一個人待了許久,但在其他人看來,也不過就是比他們晚出來了一小會兒而已。秦非壓下心中細微的煩躁,面上絲毫不顯,柔聲開口道:“親愛的鬼女小姐,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想問你。”
作者感言
她望向面前三名玩家的目光依舊充滿著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