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這么說，去密林其實算是他們一起做下決定吧。”他忽然聽見一陣嗡鳴。靈體們亢奮異常。

對面的青年臉上露出驚愕的神采，污染源又開始覺得尷尬了：“就……消失了，沒了。”聽到兒子這樣說，對面兩個NPC再次一愣。

那雙淺色的瞳孔中像是盛著兩汪泉水，清澈透明。秦非一行行掃視著單據上的文字，眨眨眼，長長出了口氣。

走廊上鋪著紅色的厚重絨質地毯，兩側整齊排列著數道彩色木質房門。然而。

這意味著，他做通關任務和尋找污染源這兩件事，大概率可以同步進行。“啪嗒。”鼻端彌漫的清香不知何時已然變成了濃厚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隨即，一股巨大到令人完全難以抵抗的推力從后背傳來！

秦非正在和那個比他整整高出兩個大等級，卻對他言聽計從、卑躬屈膝的玩家簽契約。規則第2條，要求玩家們盡可能避免夜間出行。——這家伙簡直有毒！

秦非趁著余阿婆發懵的時候不動聲色的偷偷打量著她身后那輛三輪垃圾車。

王明明爸爸媽媽頭頂的好感度條還是老樣子，并沒有因為他過于冒進的詢問而發生改變。

“不知道我們正在尋找的神廟，會不會也像童話里的糖果屋，藏著一個虎視眈眈的巫婆。”

倒是三途回想起了在圣嬰院副本中看見過的秦非的“隨從怪物”，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太可惡了！

“烏蒙——”

他只是不斷下沉，再下沉。活動中心的休息室寂靜依舊，只能聽到幾道交錯響起的呼吸聲。“你說的對，這里是不安全。”岑叁鴉拍了拍身上的雪。

“能控制多少就多少。”

“為奧斯塔迪亞山脈馴服新的使徒”一欄后面的數字已經變成了“1/10”，應或頭頂的進度條也消失了，轉而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骷髏圖標。假如那女人真的是隱藏身份的鬼，現在夜晚到來，她終于能夠出手，一定不會只殺呂心這樣一個毫無存在感的邊緣人物。不舍得多花一份錢的靈體們則只能用嘴咬著拳頭，緊張兮兮地站在原地繼續盯著光幕。

五分鐘后。

瞬間，尖銳的警惕感從膝蓋傳到尾椎，再徑直攀升至大腦。

在游戲結束后，秦非失落地靠在椅背上，輕輕嘆了口氣：“唉，這種智力游戲，果然還得是聰明的小朋友才能玩得轉啊。”最靠前的那人頭上頂著灰色的蜥蜴頭套，三步并作兩步走向門內。

污染源湛藍似海水般的瞳孔中，無聲倒映著秦非的臉，祂毫無情緒的眸底寫滿陌生。……心里涌現出了一種自豪感是怎么回事？

哥們兒，如果還有下輩子，別這么愛生氣了。下面的人低垂著頭，每兩人之間相距大約半米，動作緩慢而整齊劃一地向前走動。秦非從隨身空間中弄出一根鐵絲，三下五除二，咔噠一聲，門應聲而開。

雖然這么遠的距離后面那人應該聽不見他們的話，但也不保證人家會不會有別的方法。心腸這么好的人，在正常世界里都不多見，更遑論是人心叵測的副本。

青年在地上吭哧吭哧刨了半天，抓起一塊雪。這里的水溫比起冰湖表層位置要高許多，秦非甚至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八個人看向秦非的表情頓時又變了。直播大廳歡快得像是過了年，人群后面，有些想看玩家死亡鏡頭的觀眾泄了氣，興致缺缺地轉身離開。氣球人伸手松了袖管，動作十分優雅地整理著衣領，那穿過衣袖而出的手同樣也像是裹著一層膠皮，細長漂亮的手指在日光下微微反光，彎折的部分被擠出壓痕。

現在秦非名下的積分，已經達到了十分驚人的112，448分。怎么偏偏就是他呢。可是。

六個深紅色的小光點齊齊聚在一處。“至少也要進4次副本。”

即使老板死了，依舊以鬼魂形態和老板娘一起合作，經營著這間小店。和直接送人頭有什么區別。秦非輕輕吸了吸鼻子, 聞到隱藏在深處的淡淡鐵銹氣。

無人在意。除了頭頂的暴雪又大了些外, 沒有怪物過來侵擾。

倒是三途回想起了在圣嬰院副本中看見過的秦非的“隨從怪物”，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黎明小隊各個成員的直播間彈幕瞬間飄過一大片“草”。王明明家的一樓沒有電腦。

秦非也悄無聲息地退到了一旁。

秦非神色淡淡。

夜色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