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一面走一面打量著道路兩旁的屋子,不出意外地在每一間房屋門口都看見了白色的紙錢串。額角的細汗被抹去,褶皺的衣角被撫平,如今,除了臉色稍顯蒼白了些,秦非整個人看上去已與先前沒什么區別,全然看不出剛剛才死里逃生。
會怎么做呢?
“哈哈哈哈,笑死了,副本設計被主播鄙視了,系統快過來道歉!”村子里的后輩們走得走散得散,留下來的也都是些半吊子的水貨。不要用這么慈祥的表情說出這么讓人害怕的話好嗎!
蘭姆險些叫出聲來,緊緊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只是,有個動作最慢的玩家,在走向最后一張床時被人攔下了。然后從一角開始逐漸消失,仿佛有一把看不見的熊熊烈火,正吞噬著他的身體。
循環往復,折騰了半晌,總算是將手腳都恢復了原位。蕭霄:“……”
紙錢串的樣式與村中其他人家屋檐下懸掛的并無不同,只是顏色是詭異的黑紅色,像是用鮮血浸染后風干的一般,光是看著就感覺十分不詳。
是他對于棋逢對手的期許與容忍。總會有人沉不住。
0號囚徒的確也掌握著一部分催眠與迷惑他人的能力。
四個字自青年舌尖輕輕滾落。已經沒有路了。人嚇人也是會嚇死人的,大佬如果繼續保持這個形式作風,蕭霄都要開始擔憂他在今后的副本中的人身安全了。
“啊——啊啊啊!!”屋里有人。
秦非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仍舊冷冷地盯著薛驚奇,他站在半明半昧的陰涼處,神情難辨。隨著程松話音落下,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這該怎么辦呢?
這個插曲,令玩家們對秦非的身份愈加深信不疑。那是蕭霄的聲音。
鬼火雖然沒有受傷,境況卻并不比三途好到哪里去,渾身無力的他幾乎是四腳并用地爬到了三途身邊。秦非回過頭看了一眼依舊趴在他肩膀上啃腳的小玩意,心里實在很難將它和“大鬼”、“厲鬼”之類的代名詞聯系起來。八人于是在義莊正中圍坐成了一圈。
大約是人變傻了之后心也變得比較大,一旁,蕭霄半點也沒有覺得緊張。“好像是突然出現的,剛才都沒有看見,大概是開了獨立空間。”外面那家伙走得實在有夠慢的,他那么好的耐心都快要不耐煩了。
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秦非看得直皺眉頭。
“你和祂是什么關系?!”撒旦的嘴唇顫抖著。秦非瞇了瞇眼,站在原地等它。
白癡就白癡吧。兩人就這么靜靜對視。但,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市場。
少年將自己瘦弱纖細的手腕緩緩送上前。
她把桶里的東西盡數潑在了下水道口。這不是一個只和他有關的游戲。
他是哪里來的多余的觀察力,去留意那樣邊邊角角的縫隙中的變化?那從未露面的太陽正在落山,暗紅的光線穿透層層疊疊的陰云縫隙,像是一只只骯臟而扭曲的巨眼,注視著地面上的一切。
薛驚奇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個極具安撫性的和善微笑。
秦大佬,他不是一直和自己一起站在告解廳里嗎,什么時候出去開的門?“社區內禁止隨意翻墻!”看見一個喝醉酒的男人在騷擾兩個走夜路的女孩;
接下來只聽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隨即是噗的一聲悶響。眾人這才發現,義莊門口,不知何時竟也被掛上了紅色的紙錢串。
他沒去過里世界的教堂,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么。在這個信奉天主教和耶穌、將純潔善良看得比一切都重的教堂中,出現這樣一箱寓意著邪惡的物品,實在不是什么好跡象。
秦非到底在哪里啊!!會待在告解廳里的……
“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他現在覺得,自己和秦非就好像兩頭披著狼皮的羊,正瑟瑟發抖地呆在狼群的老窩中。一旦露出破綻,馬上就會被撕成碎片。“80%都騙不到他??他的精神免疫究竟是有多高?!”
比起憂心忡忡的蕭霄,秦非倒是要樂觀許多。秦非將信將疑。
為什么這面鏡子里的秦非和真正的秦非長得不一樣?每個玩家結算的時間長短本來就是不一樣的,如果有人對結算內容有疑慮,還會在結算時和系統你來我往地扯上半天的皮,耽誤時間也是常有的事。遠遠的,祂向秦非微微頷首。
他已經隱隱覺察到,即使已經標明了不可攻略,npc們對待他的容忍度也依舊要比對待其他玩家更高一些。比如村長,比如司機。秦非十分無辜地歪了歪頭:“我問過你的,你說要和我一起。”
作者感言
蕭霄憂心忡忡,秦非聞言卻沒什么反應,他抬頭向蕭霄笑了笑,笑容甚至有點乖巧:“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