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報了官,官府的人也沒能找到偷尸體的賊,這家人聽說了這趕尸匠的威名,愿以重金相求,只為找到兒子,好讓他入土為安。懵逼了的道長步速漸緩,最后呆呆站在原地,看著那掄著電鋸的NPC追逐著他的隊友,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直到消失不見。他繼續查看著自己的屬性面板,在那行提示他是紅方的文字下方,還有一行更小的陣營說明。
他的聲線壓得沉沉的,像是正在給孩子講述睡前故事的家長,用自己的嗓音勾畫出一幕幕美好的愿景。
觀眾們眼中流露出迷茫。
“秦大佬啊。”蕭霄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在來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他越來越搞不明白了。
這可是別人的村子,想在別人的地盤上偷藏東西,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一些。秦非安靜地聽著蕭霄說話,同時抿了一口手中的熱巧克力。
孫守義站在凌娜與蕭霄身側,和林業一起靜靜望著秦非,似是等他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之前在告解廳里,鬼火他們曾將3號的里人格認定為“懶惰”,正是因為每次在尋找線索或者聚眾討論的時候, 3號都像一灘泥巴一樣癱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動, 從來不參與進來。
20號想不想砍死6號,秦非不知道,但從6號剛才說話時的神色來看,他顯然是在說謊,而且這謊說的并不高明。“修女回答了‘是’,這就說明,若是我們將這一場直播中,包括玩家和NPC在內的24名圣嬰看作一個整體,那么這個整體,將至少有一個人必定能夠存活到最后。”
甚至,這里貌似還出現了幾個第一次進副本的純新人。
“寶貝,你還有什么其他事嗎?”秦非抬手,和藹地摸了摸鬼嬰的頭。
三途覺得秦非的舉措十分明智。直播大廳的觀眾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
王明明的媽媽:“還跟我們問好。”陣營是可以更替的。
假如秦非就這樣大搖大擺的一個人回去,十有八九會踩中系統規則挖的坑。
秦非沒再上前。另外兩個修女頭上的提示則更簡單一些,沒有名字,只有“黑修女”三個字。
他在人群中搜索著目標,那雙海藍色的深邃眼睛形狀非常漂亮,可落在人身上時卻像是午夜打著強光的探照燈一般,令人十分不適。不該這樣的。他早上的確來過這里,也的確沒有找到那本書。
這是一場公平的暴露。艾拉像是受到了冒犯,臉色驟然一變。果然。
秦非精神一振。只要按部就班地走,就有機會全身而退,避開被副本強行篩選、隨機抽人去死的卑微結局。鬼火站在一片殘骸中,咬緊后槽牙,黑著臉看向秦非:“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嗎?”
凌娜和林業,一個女生和一個還未長成的半大少年。
似乎是副本刻意對玩家進行隱瞞,避免大家向更深層次的秘密進發一般。林業硬著頭皮開口:“昨天晚上我一個人跑來這片亂葬崗,沒找到柳樹,我就四處亂走,之后不久就碰到了他。”
就在這扇窗戶正對著的巷弄中,家家戶戶檐下掛著的竟全是紅色紙錢串!祂的態度十分和緩,甚至令秦非產生了一種異常荒誕的念頭:他開始覺得他剛才的緊張是完全不必要的。對面那人不會傷害他,無論他即將做出什么。有人上前查看了,轉身向其他人搖搖頭:“弄不開。”
那個名叫程松的老玩家面帶嘲諷地看了過來。6號:???“嘶!”
秦非回過頭,眼神中寫滿無辜:“我只是想去1號或者2號的房間,把他們的鋪蓋搬過來而已。”他的膝蓋不受控制地抬起,頂到了前方孫守義的膝窩。鬼火聽得一臉迷茫。
秦非卻并不打算就此揭過這個話題:“你特意問我害不害怕,又是什么意思呢?”這也就讓玩家們逃脫起來十分輕易。鬼火被迫單獨行動。
然而,雖然0039號的通關率低,可地圖探索度卻一直維持在偏高的76.3%這個數字上。
他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是覺得發生的事太過出乎意料,還是他早已料到結局會是如此,并再也不愿抱有其他的期望。自從早上在回廊迷宮中,他被秦非戲耍一通、又被設計成了做掉2號的刀以后,0號囚徒在面對秦非時,就總有一種微妙的縱容。還是說,整個村子都正在隨著時間流逝而不斷變化著?
秦非覺得:“這個副本世界八成還有別的陷阱等著我們跳。”就在秦非腦海中浮現起這個念頭的同時,一直藏匿在空間里的鬼嬰突然冒出一個頭來。
“請進。”他依舊閑適地坐在床邊,甚至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這該死的破副本,總不至于認一個鬼就非要死一個玩家吧!三途姐不在身邊,他覺得他就像是一個被剝掉了殼的白煮蛋一樣,隨便來一個什么東西輕輕戳一下自己就會爛掉。
“嘿嘿,你們都不怕的嗎……膽子真大哈。”他摸了摸后腦勺。多離譜啊,自己的資料自己沒有查看權限?
他只能一腳將椅子踢開,抖動著龐大的身軀原地站了起來。這是鬼女的手留給秦非的警告。阿爾茨海默癥晚期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吧。
可不論他走多久,腳步快或是慢,和那人之間的距離卻永遠都不會變。
作者感言
秦非將鋼管塞進神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