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不動聲色地將眼皮掀開一條縫,看見修女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憎惡。談永終于耐不住,黝黑的臉上青筋畢露,憤怒地咬著牙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日的守陰村能見度并不比晚間好, 孫守義行至一旁的墓碑邊,彎下腰仔細查看后得出結論:“我們這是回到了最開始的那片亂葬崗。”
神父沉下聲:“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非斬釘截鐵地道。
村長:“……”
可此刻,他卻不由自主地無比懷念起這個消耗了他上個副本一半積分的小掛件來。程松皺眉道:“我們兵分兩路,各自去村子里找。”
因為全是鬼,所以可以隱身,可以瞬移,可以在玩家們的眼皮底下從空地上離開。十來個玩家湊在規則前面研究著,各自在心中打著算盤。
都是些什么破玩意。
但,放任他在一旁嚎叫又實在妨礙心情。夜色將他平日清潤溫和的神色掩去,露出更原初的輪廓來,顯得比白天冷峻風了不少:“有什么必要呢?”
其實聽熱鬧的靈體們也有一點懵:“既然他在走廊上什么也沒看見,那剛才反應那么大干嘛?”
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主播該不會打算直接把整座迷宮推倒暴力通關吧?“在無數的時間和空間中,我們分散開,卻又是一體的,不分彼此。”“ 諾,你聽,又有人出來了。”
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這個副本中幻境層出不窮,在墳山遇見鬼打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假如是副本的話……
這場搜尋的結果出現的異乎尋常的快。若不是秦非明確抗議,蕭霄甚至還想讓秦非把他家所有的窗簾都拉上,再將房門從里面上鎖,把整間屋子打造成一間密閉的暗室。或許就真的能找到主人格,找到污染源,找到整個副本最精彩的故事結局。
“我們這是要走到哪里去啊……”等到他擦掉嘴角本就并不存在的污漬,說出了一句讓桌上眾人都大跌眼鏡的話。蕭霄:“沒有人想進懲罰世界,那種地方簡直可以說是十死無生。”
昨晚14號死亡后,玩家們還沒來得及外出查看,就直接在走廊上被送進了里世界。
提到‘祂’時,鬼女滲著血水的漂亮杏核眼中透露著一股向往,甚至隱隱帶著狂熱。他完了!被迫消音許久的蕭霄終于恢復了聽覺,他迷茫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任何兩個人見面四次,都應該成為朋友的,你說對嗎?”
反倒越聽越像是兩股勢力。
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起來,桌上的水壺發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
要么,就是那人太會裝了。秦非點了點頭:“不用擔心,我們之前的約定依舊算數。”
不遠處,秦非正提著他那因為過于繁復而顯得有些許礙事的神父衣袍角。還是最靠前、最中間的位置,絕佳的觀影角度。一個牛高馬大的漢子,餓了三天,僅靠一個蘋果怎么可能能飽!
林業身旁,那片小小的墳包旁邊,已經一次性圍攏了五六個尸鬼,鬼怪們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形成一個圈,將他緊緊圍在中間。這是按照正常來說,她這句話純粹是屬于干擾項。
女鬼徹底破防了。
青年嗓音溫和清潤,唇角余著淡淡的笑容,看起來態度半點也不強硬,卻帶著一種莫名的滲透力,總能讓人在不知不覺間順著他的方向前行。難道這也是他的天賦技能?
迫于秦非的實力與程松的壓制,他一直強忍著沒有動手,如今終于找到一個正當理由,那張丑陋的臉龐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陰暗神色。蕭霄的步速相比而言就要快很多,鎮定而有節奏,片刻后便到了凌娜和林業所在的角落。和秦非一樣,蕭霄也意識到了徐家祖宅正是他們門內之行的最終目的地。
……
秦非自然有他的一套邏輯。大家直到此刻才注意到,原來宋天沒有和他們一起回到活動中心。
但時間用肉眼來判斷并不一定可行,日落的速度難以評估,萬一太陽在他回程的半路上落山,那就完蛋了。秦非回頭瞟了一眼,兩個血修女依舊速度不減,在遍地金屬、碎石與火花迸濺中,氣勢洶洶地沖他疾沖而來。農歷七月附近……有什么“佳節”嗎?
用鋼管想必是應付不過去了。為的就是將這屋子打造成一處聚陰之所,利用鬼怪嚇退想要來徐家盜寶的山野毛賊。“臥槽!”三途激動到爆了一句粗口。
快了!之前秦非和其他玩家在餐廳里,這小東西就跟著一起過去了,只是隱著身形一直沒被發現。
這孩子怎么這么鍥而不舍。
作者感言
他說覺得叫薛先生太過客氣,哥、叔之類的又擔心有些性子靦腆的人喊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