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上,身處圣潔教堂中的白衣青年正緩緩睜開雙眼。秦非抬頭,目光落在這棟與左右兩邊完全沒有區別的普通村屋上。秦非清了清嗓子,方才兇殘的神色已經消失殆盡,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比幼兒園保育老師還要溫柔:“我不需要你的腦袋,你自己拿著吧。”
那扇門上的危機終于解除,秦非可以在王明明家自由走動。玩家們只能這樣勸自己。但起碼他不至于在原地打轉。
在這種情況下,假若孫守義貿然上前勸說,不僅不會有人覺得他是好心,反倒只會將他當作阻礙他們探索副本的絆腳石罷了。
萬一他們死了,連累秦非也死了怎么辦?
“哎呀。”
徐陽舒跑去問了父親,這才得知了原委。
秦非抓住了重點:“每個人都表現出了異常嗎?”干凈的空氣中憑空浮現出無數微小的灰塵顆粒,吸進鼻腔內時帶來刺鼻的異味。
蕭霄吞了吞口水,望向身旁的秦非。“倉庫里有一些舊年留下的書信,我順著信件上的地址上網搜索實景地圖,搜出來的只有一片荒山野嶺。”
導游和村長的聲音在秦非耳畔交替響起。他從第一次進入直播到現在,遇見過的厲鬼類npc無非就只有兩種:一見到玩家就動手的,和玩家一見到就動手的。片刻過后,一顆圓潤的、還冒著鮮活血氣的眼球躺在了秦非的掌心。
他的神態看起來并不輕松。
秦非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經意之間錯失了一夜暴富的機會。
蕭霄簡直有些看不下去了。
想起方才王順在祠堂里的慘狀,林業瞬間渾身發軟。屋里已經密密麻麻擠滿了村民。
還讓不讓人活了??眼前這個青年非常厲害。雖然是個新玩家,但用“前途無量”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他低下頭看著棺材里躺尸的秦非。
“里面有聲音。”
“但是——”
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
幼兒園依舊是剛才那個幼兒園,卻又好像變了模樣。寂靜在空氣中流淌,崔冉臉上的笑容卻未變。只要黛拉修女辦得到,以他在對方心目中那至高無上的“傳教士先生”的地位, 她肯定會幫忙。
青年輕笑著,雙眼望向空中虛無的一點,仿佛他敬愛的主就在那邊,正笑望著他。凌娜深吸一口氣,轉頭,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你想干什么?”那縫隙實在很小,車窗靠內的前沿又有一節多延伸出來的屏障,因此除非湊到接近零距離去檢查,否則幾乎完全不可能發現。
點、豎、點、橫……她身上那種帶著點尊貴和傲慢的氣質此刻已經蕩然無存,衣裙上也滿是一塊塊的汗漬,她斜斜倚靠在門框上,雙腿不斷發顫。
“怎么回事,鬼女殺人不是在這個場景啊。”那張原本普通的臉不知何時已然變了模樣,皮膚腫脹透明,隱約可見底下青黑色的血管,眼珠幾乎快要被擠出眼眶,鮮血順著他的眼眶和嘴角流下,看上去面目出奇地可怖。
“臥槽!!那個人是什么時候進來的!”林業用手肘撥開前面幾人,硬是湊到秦非身前:“王明明,你現在準備去做什么?”?孫守義走在最前,眉心緊鎖,握拳的雙手緊緊繃在身側。
……
不同的人來了又走,而村里的所有人,卻都被困在了那七天。……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無疑再次刷新了撒旦的世界觀。
可現在,當他再次嘗試去回憶徐陽舒的樣子時,竟發現已經有些回想不起來了。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姓名:秦非
這樣一來,后面半截已然有了思路。凌娜回頭,死死瞪了刀疤一眼,眼中的憤恨毫不掩飾。逃命本來就已經很累了,后面那三個怪物追著他們跑了這么久,速度一點都不帶變慢不說,那兩個修女還到處制造混亂。
他的臉上笑意溫和,氣氛卻并沒有因此而緩和一點,兩人之間劍拔弩張。
神父答:“最開始的時候,只有死囚犯會被送往教堂接受教誨,后來這種活動越來越流行,來教堂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眼便成了一泡血水。彈幕無法直接交流副本劇情以及其他玩家的個人信息,這一點是眾所周知的。聽這個靈體話里的意思,難道他看過這個副本?
作者感言
而秦非則靜靜立于原地,像是什么也沒意識到,又像是將一切都了然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