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半開裂的墓碑,比周遭其他墓碑都要小上一圈,無效的掩體背后半躺著一個少年,身量瘦削,頭發凌亂,清秀的面龐上恐懼之意盡顯。“趕尸原本就是古時候的活,近幾十年四處修橋鋪路,再加上民風逐漸開化,到處都在破除封建迷信,趕尸這門手藝也就沒落下來了。”
這個人的腦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片刻過后,黑暗降臨在整個世界。
就在秦非和老板娘聊得火熱的同時,林業三人正在商業街的道路上向前疾走。但他們都沒有付諸行動。
女鬼之所以做出這些小動作,目的并不難推測,大概就是想影響玩家們正常的游戲流程,迫使玩家發出聲音,或是使游戲提前中斷。
那人又向前走了一段,秦非認出了他的臉。秦非嘗試自救,尋找各種刺激、玩極限運動、將恐怖片當成新聞聯播看。
神父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笑容純凈的青年,心中一定藏著什么邪惡的念頭。規則世界直播間里的觀眾最喜歡的就是血腥和獵奇的畫面,每當有主播出手傷人,總是能給自己帶來新一波的流量。
她抬頭看向一旁的玩家們,黑白分明的眼中寫滿疑惑,似乎是想問:是不是你們把我的小伙伴藏起來了?這下連蕭霄也忍不住要翻白眼了:“你都被投送到這個副本來了,你還問為什么?”他是真的半點也不害怕。
更有意思的是,這個神父,和里世界里的那個神父,分明就是同一個嘛!
他的眼睛仿佛能夠穿透空氣,看到那些觀眾們隱而不現的呼聲似的。他苦學道法十余年,看到這張符時連觸碰的勇氣都沒有,可秦非連他的話都沒聽完,卻一抬手就是一個大招。白白的,形狀不太規則,中空,上面有孔。
秦大佬在寫什么呢?
刺啦一聲,衣帛碎裂的清脆聲響回蕩在空氣中。
有人在笑,有人在哭。是蕭霄。“我來為大家詳細地解釋一下,我的想法。”
“我現在看見老頭就心里發慌。”他壓低聲音對秦非道。據他所言,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空蕩蕩的大馬路上騎車,前方不知為何卻突然憑空冒出一個七竅流血的鬼臉,把他嚇得夠嗆,一頭栽進了旁邊的花壇里。
狹小的告解廳將秦非與蘭姆隔絕在黑暗當中。秦非:“?”“其實我已經告解完了,”
那道并不太深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凝固的血痂干涸在他的臉側。
“該說不說,這套衣服真的好好看啊。”孫守義尷尬死了,但又不好意思說。
秦非眉心微蹙。
那今天和昨晚,來他房門口埋伏的家伙,十有八九都是1號了。他的床上都是8號的血,現在已然干成一塊一塊,根本沒法睡了。神父掀開布簾,像他在副本中曾經做過的那樣,伸出了他罪惡的手。
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然后他就可以取代12號,成為蘭姆真正的副人格之一。
林業抬頭,望向天花板上系統倒計時懸掛的方向,卻發現那里黑咕隆咚一片,什么也看不見。黃牛大手一揮,十分自信:“是不能交易,但我是誰?我可不是一般人!只要你們信得過我,那就跟我來。”秦非對蕭霄的呼喊聲充耳不聞,面色不改地繼續向前。
秦非很快看清了追著他們跑的是什么。修女的目光充滿審視的意味,赤裸裸的目光像刀片一樣刮在秦非的臉上。秦非卻沒有順著安老師的話說下去,而是詢問道:“你的哨子長什么樣?”
和秦非一起往寢室走的還有蕭霄和另外兩個玩家。“而且……”分析的靈體像是想起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般,抬手摳了摳下把,“以前別的玩家進到門內世界,雖然也會被林守英追著跑,但好像都沒有像這個玩家被針對得這么慘。”“圣子一定會降臨。”
太明顯了,明顯到讓人想忽視都難。哪怕是身為大公會高玩預備役的三途,也絕不敢在20多個同級主播面前打這樣的包票。為了泯滅他的怨氣。
蕭霄覺得,秦非頭頂簡直飄著一排字:你好,我是個好人。“他們呀?我不怎么熟。”幼兒園依舊是剛才那個幼兒園,卻又好像變了模樣。
怪不得。蕭霄愕然:“好哇,你什么時候回的祖宅?!”與8號手中小巧靈活匕首截然相反,一塊比他的臉還要巨大的板磚迎面直呼而來!
有低階主播受到驚嚇放聲尖叫。
鬼火的目光悄悄攀升到金發男的頭發上。“對不起!”修女似乎并不屑與蕭霄多做交流。
使勁拍他們的馬屁就行了。“這臺車載電話是我們與外界聯絡的唯一途徑。”刀疤冷笑著道,望向秦非的眼神森然中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審度,像是在打量著一只已經落入陷阱、隨時都可以任由他處置的獵物。眼眶、臉頰、唇角全都是血。
鬼火從休息區一路沖向教堂,在跨入教堂的那一刻狠狠絆了個跟頭。“主”能看到、能聽到,他無所不知。
鬼火的視線轉過來,入目的便是那節指骨。
作者感言
年輕的神父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秀致的脊背挺直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