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未得證實之前,他并不打算聲張。
NPC生氣了。一分鐘過去了。他全然不顧自身形象地猛揮板磚,直到生前的另一人完全失去生息。
別家大門都是黑色的,王明明家卻被刷成了鮮紅色。
說話聲音那樣清亮好聽的年輕人的臉蛋,摸起來手感怎么會這樣粗糙呢?這讓他的良心非常不安。他說這話時的神態(tài)過于平淡了,不見半分被戳穿心事的惱羞成怒,這令撒旦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一點。
假如他連這種內(nèi)部消息都能打聽到, 他還站在這里干嘛?憑他的本事, 恐怕直接都可以去端蝴蝶的老巢了。反正他年紀大了,腦子看起來也不怎么清醒,就算是和自己一個陣營,也派不上任何用場。那就沒必要驚訝了。
當時秦非中午下班,剛走出小區(qū)居委會的大門,正在思索午飯應該吃點什么,一輛白色面包車卻忽然如同發(fā)瘋般向他撞了過來。
“草!這他媽是什么情況?”
他抬手輕輕拍了拍腦袋:“哎呀,對哦,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一點呢?”他們也同樣覺察到了古怪之處。秦非剛一打開房間門,鬼嬰就忙不迭地撲進了他的懷里。
據(jù)他所言,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空蕩蕩的大馬路上騎車,前方不知為何卻突然憑空冒出一個七竅流血的鬼臉,把他嚇得夠嗆,一頭栽進了旁邊的花壇里。……
果不其然,在原本該是引言的位置出現(xiàn)了一條條的規(guī)則。剛才他聽蕭霄說他房間里什么奇怪的東西也沒有,鏡中也不見異常,還以為是蕭霄自己沒有注意到。也對。
他們是新手,本來就應該躲在老手背后。只可惜,這份輕松連一分鐘都沒有維持到。
很可惜,饒是他仔仔細細翻找了半晌,那些花圈和吊唁用的白幡依舊安然不動的擺放在那里。上次秦非回到表世界時,因為房間里一直有人,鬼嬰就一直窩在角落。她在衣擺上蹭了蹭被洗碗水弄濕的雙手,抄起墻角放著的掃帚,狠狠揮向面前男孩的后背!
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一小條縫,一個腦袋鉆了進來。所謂“長了一張好人臉”, 大概不外乎如是。兩名看守,已經(jīng)在修女的指揮下跨步上前,一左一右,鉗住了秦非的胳膊。
“回頭你就知道了。”他模棱兩可地敷衍道。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村中的石像。
每個孩子手中都抱著一本書。他在車里時沒能領會導游的深意,如今卻被徐陽舒開辟出了新的思路。神父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唇畔漾起一顆小小的、甜蜜的梨渦。
秦非低頭輕輕咀嚼著食物,同時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餐廳里的眾人。可秦非卻像是提前知道了那條規(guī)則不算什么似的,不假思索地便開了口。卻在快要貼近貓眼時被秦非一把抓住了后衣領。
如此規(guī)律,顯然不會是巧合。……居然。啊?
秦非發(fā)現(xiàn)自己遭遇了鬼打墻,因此推斷出,他必須要通過和那個NPC接觸來結(jié)束這段特殊觸發(fā)的場景。秦非回過頭,眼神中寫滿無辜:“我只是想去1號或者2號的房間,把他們的鋪蓋搬過來而已。”
他的左手端著一盞油燈,光線就是那油燈散發(fā)出來的。蕭霄自從進入圣嬰院副本以后就沒有走過什么好運,今晚當然也一樣。秦非不著痕跡地退后半步,轉(zhuǎn)臉避開了其他人充斥著“秦哥哪來這么大面子”意味的好奇注視。
死亡如同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高懸于他們的頭頂。“……靠,真的太不要臉了,從來沒見過這么愛拍馬屁的人。”
秦非不跑當然是有原因的。
“丁零——”秦非隱約能夠看見,在蘭姆的意識深處,一片漆黑的空間里,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正面對面坐在那里。他帶著旅行團走出了王明明家的樓棟大門。
鏡中的影子被秦非如此當機立斷的動作弄得臉色一黑。王媽媽不太理解:“為什么?”
那就不必了吧媽媽。為了保證兩人始終同行不分開,孫守義在前, 徐陽舒在后,兩人左手握著左手、右手握著右手,像幼兒園小朋友玩開火車那樣站作了一列。
秦非卻并不覺得意外。
這個靈體的嗓子眼跟著翻涌了一下。
“ 諾,你聽,又有人出來了。”只有走到拐角處,才能看到通往下一條走廊的路口。
毫無疑問,現(xiàn)在的局面是每個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他是真的很害怕,但青少年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和求生欲令他堅持了下來,他沒有被血腥和死亡嚇退。
——這大概已經(jīng)是她能夠想出來最客氣的一句話了。薛驚奇被懟了,笑了一下,竟然也不生氣。
……下一秒,就像早就已經(jīng)提前等在那里,面前的門瞬間便被打開。
作者感言
蕭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