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這兩個人有點眼熟。”默數這種事情,是不需要用腦子的,秦非完全將它當做一項機械活動來做,一邊數,一邊還能分神想其他事。但污染源不同。
過于繁雜的噪音吵得秦非太陽穴突突直跳。
可到底是為什么,他會從這個壇子上感受到——順帶討價還價, 問老板要了一只打火機做贈品。
秦非輕輕咳了一聲,仿佛想到了些什么。“當時你們還開玩笑說, 那是雪山怪談。”林業和秦非兩人躲在一個巨大的垃圾桶后面,三途鬼火在前面幫他們放哨。
手里拎著的小女孩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極瘦而長、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說不定那幾具尸體是雪山變出來的,為的就是迷惑玩家,也迷惑外面的普通人。三途喃喃自語。
“掉頭,回去吧。”聞人隊長的聲音中隱含著疲憊。余阿婆緊密關注著社區眾人的動向,一旦找到諸如安安老師這樣的目標,她就會偷偷聯系對方,嘗試著將對方發展為自己在教內的下線。他們的語氣中充滿了興奮。
陌生玩家抱團取暖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玩家們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離開過自己視線的其他人。
彌羊盯著不斷晃動的門板,眉宇間掠過一絲煩躁,眨眼過后,他的長相忽然變了個樣。林業的目光瞬間緊緊黏在了秦非手上。有頑固分子不服氣地嘟囔:
秦非瞥了他一眼。按照那位小心眼的性子,離開副本后他必定會找秦非的麻煩。
秦非在爐子旁邊坐著煮湯, 身旁圍了一堆人,彌羊始終沒找到機會和他說話,只好憋憋屈屈地把疑惑吞回了肚子里。他的神色淡淡:“騙的就是你這種傻白甜。”
可是秦非還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自然是成功了。但丁立有點不放心,跑過來給段南搭手,兩人一左一右把岑叁鴉從地上拉了起來。
秦非說得沒錯。“你記不記得,在守陰村的大巴上,我打過一個電話?”
每片區域內都橫七豎八地躺著些玩家,有人仍昏迷著,也有人掙扎著想要起來。但污染源不同。
毫無疑問,這是個NPC,五短身材,四肢和身體都格外粗壯。而且這次玩家對副本限制提前有了了解,并沒有詢問居民諸如“垃圾站有沒有出過奇怪的事”之類的敏感問題,而是很直白地問了“社區里的垃圾站在哪里”。
孔思明聽不懂什么是“污染”。而在圣嬰院和狼人社區副本中,污染源都藏在與副本主地圖涇渭分明的支線小世界里。老虎說話的時候,彌羊在泳池一側的墻上看見了一張紙。
那是直接在清水泥地面上生鑿出來的一個洞,邊緣斷口鋒利粗糙,沒有經過任何打磨。
思忖片刻后,傀儡們作出決定:隨他們去。
他連連點頭:“我確定后來回來的那個肯定是呂心。”沒人稀罕。
不知為何,他對于秦非總有一種不知來由、甚至有些荒謬的信心, 覺得只要有他出現的地方,就沒有不能擺平的事。
假如在早晨最忙的時候過來,老板娘肯定會使喚他在前面端盤子送菜。應或一句多余的話都沒說,給了秦非一個感激的眼神。
能當秦非粉絲的靈體肯定也不會是什么受氣包,一言不合直接罵了回去。預知系玩家,不論放在哪類副本里,都是眾星捧月一般的存在。
純粹是秦非臉皮厚。
由于參與預選賽的人數眾多,四個備選副本不夠將全部玩家塞進去, 因此, 系統為每個副本都開了1、2兩版。沒想到副本根本沒暗算他。雪山中突然出現一只僵尸,聞人腦子里想的不是“我當初怎么就沒想到”, 而是“副本是不是發瘋了”?
“別人家的門都是黑色的,這是為什么呢?”在來到幼兒園的路上,兩人還曾相互鼓勵,無論能不能贏、能拿到多少分,都一定要努力在這個副本里茍到最后。
有靈體偷偷捂住嘴巴,扭動著腳尖,一點一點,從兩旁蹭到了中間的光幕前。
在這短短10分鐘時間里,秦非使出了渾身解數,最終將比分控制在了8:2,房間8他2。不僅通風管道口落了下去,就連管道邊連接的那一片鐵皮也松開了大半,搖搖欲墜。
所以,這個玩家是彌羊綁定進副本的嗎?
阿惠神色復雜:“要不是你之前說……我倒覺得你更像。”
然后,他就看見,一道熟悉的人影從房中走了出來。秦非指尖一頓,繼續摸索。
那軟軟熱熱的觸感,讓鬼火渾身的雞皮疙瘩集體離家出走了。最后三人干脆兵分三路。
作者感言
很快,指尖被血色模糊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