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禮堂中那副掛畫的前車之鑒,這次玩家們都記住了導游提到過的規則,誰也沒敢仔細看那些神像,一行人低垂著頭,氣氛低迷地回到義莊。看來導游還是個人間清醒,說得再好聽不如做一件實事。
這一次,蕭霄和6號也沒能躲過3號囚徒的暗算,兩人在緊靠鬼火三途的地方軟綿綿地倒了下來。
“你殺死了8號?”他的語調拉得很長,帶著一種輕易便能察覺的挑事拱火的味道。秦非將彈幕界面關掉,扭頭打量起身后的臥室。
“我找到了!”一旦玩家撥通電話,旅社就會派來新的導游,那,原先那個呢?
這老東西,真是有夠不知滿足。玩家中有兩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識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攏。不僅是24號, 還有23號的黑發女人,以及7號的那個金發男。
寒冷徹骨的夜風從墓碑與枯枝間擦過,發出窸窸窣窣聳人的聲響。鏡中無人應答。這個人都可以做出穿著神父的衣裳、藏在告解廳里騙人告解分這種壞事了,隨便撒幾句謊那還不是信手拈來?
“祠堂和亂葬崗,剛才你們也都排除了。”
不過就是撕不下來而已。秦非訝異地抬眸。
和秦非在正常世界坐過的那些普通電梯沒什么兩樣。即使在這種情況下秦非心中依舊無法涌起絲毫恐懼之意,每一個腦細胞都冷靜得要命,他抬起頭,與黃袍鬼四目相對。
華奇偉不明白那腳步聲為何如此清晰,就像是在他的腦海深處響起。三分而已。——那是當然,秦非撒謊也不是隨口亂撒,而是對情況作出過判斷的。
剛才被嘲笑不懂秦非直播套路的靈體,聞言頓時笑了起來。好在他從游戲尚未未開始時就已經做起了心理建設,這才控制住了自己,沒有表露出太多不該有的情緒。
門口的其他玩家也想一起擠進來,卻被倒完垃圾的老板娘攔住:
那個來問他話的玩家露出了明顯的失望神色:“哦哦,這樣啊,打擾你了。”他看見蕭霄來了,咧開嘴,扯起一個怪異的笑容,那泛黃的牙齒和猩紅的牙齦中間,似乎還夾雜著一塊一塊細碎的肉屑。
秦非的目光從14號的臉上飄到她的頭頂, 然后就看見了這樣一段話。顯然不怎么樣,鬼手一點也沒有被威脅到。她像是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喘著氣。
沒有驚動2號和蕭霄,卻驚動了面前的黛拉修女。
秦非記得,在他上一場直播結算時,“解鎖新結局”和“整體劇情解鎖度”都有相對應的積分獎勵項。“怎么回事?直播鏡頭怎么突然變成一堆雪花了?”
——當然,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礙秦非在進告解廳之前,產生過要把24號丟出去喂0號的邪惡念頭。事實上,相較于程松去救凌娜,反而有另一點,讓秦非更不明白。
導游望著那人的方向,低聲開口:“那是村長。”三途皺起眉頭。
并沒有看見那兩個人的身影。
秦非覺得,自己好像蹦了很久很久。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最好的東西就是腦袋。“是啊。”老人轉過身來,他面對著門口的玩家們,嘴角邊掛著一抹詭異的笑。
這一塊塊低矮的墓碑完全不足以成為成年人的掩體,所有人只能拔足狂奔,在被一個鬼怪抓住之前, 沖到下一個鬼怪身邊。因為,秦非手腕上就綁了一串銅鈴。
秦非無辜地眨眨眼:“我可沒有騙人,我說的都是實話。”過于明亮的白其實和濃厚的黑一樣,都會將人的視線遮蔽。死里逃生。
他將掛墜翻了過來:“你看看背面。”然后,他就被彈出了副本。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塊巴掌大小的寫滿字的瑩白色光幕緩緩出現在秦非眼前。
說著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摸著后腦勺道:“我們才剛通關第一個副本,身上也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可以表達謝意,秦哥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用得著我們兩個,隨時喊我們都可以!”
也有高階主播鎮定自若臨危不亂。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
他與亞莉安對視,輕輕頷首道:“好的。今天真是非常感謝你,亞莉安小姐。”——落后,就是離死亡更近!
這是一場公平的暴露。若不是他們不管不顧地打開了義莊大門,他們這些原本呆在義莊里的人也不會跟著外面的人一起倒霉。賭盤這種東西,他在中心城中休息的那幾天里也是略有耳聞。
其他人明顯是將他當成了4個可以隨時處置掉的備選積分。守陰村中,所有的信息都是連貫的,都指向著相同的核心。
秦非聽見自己身前那道聲音輕聲說道。可是,這畢竟是在副本世界。
作者感言
“為奧斯塔迪亞山脈馴服新的使徒”一欄后面的數字已經變成了“1/10”,應或頭頂的進度條也消失了,轉而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骷髏圖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