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搖了搖頭:“誰知道呢。”
“走,去調度中心看看。”他站起身來,順手撈起一直隱身坐在旁邊的鬼嬰。
蕭霄伸手,輕輕肘了秦非一下,用氣音悄聲道:“你看,那邊有人過來了。”一步步向11號逼近。室內恢復安靜,秦非一個人躺在房間里,盯著天花板出神。
黑暗的告解廳。他不斷復述著鬼火說過的話。突然間他像是意識到什么似的,問崔冉:“那個新人呢?”
這個沒有明確回復的答案反而讓蕭霄徹底安心下來,因為秦非說這話時的邏輯看起來很清晰。街道外面好像也并沒有因為那聲尖叫而掀起什么波瀾。他們還能說話,還有思想,還知道自己是誰。
既然貌美的女子不管用。
1號臉色漆黑無比,他看向秦非,鼻翼翕動著,卻又不好說什么。他甚至聽到自己耳畔回響起一陣陣急促的心跳聲,“咚咚!”“咚咚!”,就像游戲里的角色瀕死前的系統提示音。他抬手摸索著下巴,饒有興味地做了個決定:“我要回去,再帶一點新的刑具過來。”
雖然鬼火的天賦技能并不像有些攻擊型玩家那樣至關重要、甚至關系著他們在副本中的生死存亡,但高低也算是工會內部的機密。那村民本就著急,如今更是舌頭打結,笨口拙舌地解釋道,“不是棺材不見了,是棺材里的人!是棺材里的人不見了!”
程松默不作聲地立在不遠處,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秦非咬緊牙關。“我們該怎么跑???”
神父掀開布簾,像他在副本中曾經做過的那樣,伸出了他罪惡的手。
12號剛才雖然在走廊里來回走了幾圈,但那顯然是在找10號,除此以外,他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他的身體呢?”薛驚奇眉心緊鎖。
這老頭,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秦非自己都沒想到,他竟然能跑得這么快。
和秦非一起往寢室走的還有蕭霄和另外兩個玩家。兩人絲毫不敢放慢腳步,一路狂奔。蝴蝶那種高玩,又是那種潔癖到令人發指的性格,怎么會跑到F區這種地方來?
可這幾人的神態卻與那些人迥然不同。距離那怪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自殺了。
沒找到其他有用的線索。
“玩家在扮演王明明時出現嚴重ooc”,聽起來好像很糟糕,但這并不是一個即死flag。
隨著人群越來越近,秦非也終于看清了正在追逐著他們的究竟是什么。
她的雙手虛虛攏在胸前,就像是抱著東西,可定睛看去,懷中卻分明什么也沒有。這一次,他果然看見了倒計時提示,隨著數字由一歸零,懸浮在半空中的計時器碎成了一顆顆粒子,消散在空氣中。
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
“啪嗒”一聲,室內的燈光亮起,出現在眼前的是兩張并排的鐵質單人床。秦非的反應很快。“出口!出口到底在哪里!”
他一秒的遲疑都不曾有,飛速開口反駁:“我怎么敢不尊敬您呢,仁慈的神父?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所想。”秦非合理懷疑,這是因為神父的右手在里世界被他撅斷了的緣故。
從名字來判斷,大概應該是……一間刑房?他大約摸是明白了秦非套近乎的思路。長時間的饑餓令他幾乎前胸貼后背,僅僅是一個坐起來的動作都足以眼冒金星。
新玩家們聽聞后,當即滿臉期盼地將它圍攏起來:“所以他之前干嘛了?快說說?快說說!”可在她開口之前,秦非已然抬手指向走廊另一個角落。
這也恰恰印證了黛拉修女剛才對秦非說的話:告解廳的鎖終于可以打開,他拉開鎖扣,向外望去。他的眼鏡碎了,上面沾滿灰塵,看起來像是在奔跑過程中掉下,被人踩了一腳,又被他慌忙撿起帶回臉上似的。
秦非在心中給板磚道了個歉。秦非神色不變,任由女鬼對著他上下其手。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四起,淹沒了整個新人直播大廳。
“這個主播能不能快點升級?我好想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沙盤上的美好樣子。如果他現在在在E級以上的直播世界,我一定不會吝嗇于用金幣召喚更多尸鬼,來豐富這場絢爛多姿的表演!”
說罷,他躺進棺中雙手交疊在胸前,靜靜閉上了眼睛。叮鈴鈴,叮鈴鈴。“反正,不管怎么說,那個徐陽舒家里是絕對沒有去的必要的。”
徐陽舒哂笑了一下:“其實……也還有點別的。”還不是因為《詭異的爸爸媽媽》這個副本太坑了!
作者感言
秦非冷冷地望了彌羊一眼,旋即露出笑容,清澈的琥珀色眸中仿佛灑落陽光般誠摯又溫柔,好像剛才不經意的冷眼只是對面那人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