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在入夜以后才發現，就像活動中心門口規則所寫的那樣，“活動中心照明設備功能不佳”。他低著頭，額發散落下來，鴉羽般的眼睫將眸中的情緒盡數覆蓋。直播間中的觀眾們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而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暴躁豬掀起眼皮，認真打量了秦非一眼。“這手機……”秦非皺眉擺弄了片刻，意識到似乎有些不對。

和彌羊一樣，蝴蝶同樣是規則世界中的明星玩家之一。“開膛手杰克為什么要在玩家論壇上宣告放棄任務？”

秦非低頭翻閱，輕聲念著紙上的內容：

粘液與血液混合噴了一地，怪物嗬嗬喘息著倒在地上。二者間基本上是顧客和服務員的關系，豬人表現得舔一點也是理所應當。不過秦非從長相、氣質到舉止，也的確都透露著一股講究的氣息。

他倒也不是真心想問王明明什么意見, 只是，在那么多的副本里, 他見慣了那些掌控欲極強的指引NPC, 偶然遇到一個懶得管他們的, 竟然還有點不習慣。應或將昨晚他推斷而出的事這樣那樣說了一遍，聽得聞人目瞪口呆。

觀眾們窸窸窣窣地交談著，雙眼放光。彌羊的身形靈巧得不像話，眨眼間便竄上了十幾米高。

Y大登山社按昨晚定下的計劃登上了托羅蒙德山。

灰色的貓咪動作優雅而迅捷，出手卻利落得要命，從房間這頭走到那頭，就像是給危樓打標的拆遷隊一樣，將一整排石膏雕像全都造得不成樣子。

這樣說來，秦非本該是最先抵達目的地的那一個。羊：“？？？”

玩家們進入門內。

船艙大門關上，豬人的身影消失在艙門背后。游戲積分已經連續半小時沒有出現新的變動了，那同伴多半兇多吉少。刁明昨天夜里的噩夢再度重現，屁滾尿流地往旁邊撤。

恨不得把秦非臉上瞪出個窟窿來似的。

丁立幾人則面面相覷，手足無措中又帶著驚恐。

“看到這些, 你能想到什么？”秦非詢問彌羊。應或：“……”

秦非望著一直乖乖站在角落的污染源先生，總覺得事情似乎從哪一步開始，變得不太對勁起來。谷梁好奇得要命！林業：“毫無防備直接回去的一共有5個人，都被蝴蝶控制住了。”

老保安沒回話，但把門打開，示意秦非進來。不知為何，刀片嵌入血肉的聲音格外清晰地傳來。

當然刁明更希望黎明小隊的人能自告奮勇去林子里看看，可他們死活不愿意，他也沒辦法。他就說怎么黎明小隊只有烏蒙一個人意志這么堅定，一點也沒被他帶歪，原來是完全沒搞清狀況！

每只復眼翅蛾的翅膀上都布滿著眼球狀的圖案，而剛才那一只，即使身處深坑之下，玩家們卻依舊可以看清它背部的花紋。

在這頹廢又爽得要命的一天天中，還發生了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這張照片，是我在一個用于交流民間奇聞的論壇里找到的。”

“你們看他，居然眼睜睜看著趙剛把罐頭拿走了？？”

他們剛醒來時檢查過四周，視線所及的范圍內沒有其他玩家存在。而眼下，玩家們即將主動做出的身份選擇，正是重要節點之一。

林業緊緊閉了閉眼。

右邊僵尸的身體很快跑到了腦袋旁邊，雙手抱起頭，安在脖子上，眼巴巴地看著秦飛。聞人呼吸微窒。“誰愛上都可以，反正你們只有一次機會了！”

“哦。”彌羊點了點頭，“那之后——？”彌羊眉心緊鎖。——比如說秦非已經升到A級了之類的。

薛驚奇帶隊的玩家中有人抬手指向鬼火，被刺頭一巴掌拍落。更何況，如今他們還身處在一個足以完美演繹這個鬼故事的場景中。“走。”

那蟲長得像是蚯蚓，卻是肉色的，就像一條條肉色的絲帶，針孔大小的眼睛緊盯著不遠處的獵物，它們的行動速度快得驚人，聞人黎明只能不斷地跑。

阿惠相信不止是她自己。烏蒙的臉上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個笑容, 那笑容扭曲而古怪, 仿似某種期許即將得到滿足, 他抬起手，向虛空中抓去。他似乎偽裝成了落單的玩家，在很早的時候就提前躲進了活動中心，之后便一直呆在二樓。

雪越來越大了，風也是。“哈哈哈哈哈，老婆v5！”換來一片沉默。

這六個字沒能來得及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