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濡濕的女鬼黑發垂至腰際,纖細如紗卻又堅硬似鐵,纏繞在談永的脖頸上,越來越緊,如同一張鋼絲絞成的鐵網,寸寸劃爛他的皮肉。孫守義低聲道:“每個月一個。”秦非心中生疑, 多出來的那名旅客肯定不是玩家,可只要是NPC,秦非就必定能夠看到他們頭上的好感度條。
他不是大公會的獵頭嗎???和程松比起來,差得未免有點太遠了吧。只能寄希望于仁慈的主了。鬼女卻被他剛才的話弄得有些不悅:“你剛才那樣說,難道是故意想要騙我,好提前拿走那本書?”
秦非身后,有個頂著一頭卷曲金發的、面容英俊的男子忽然出聲道。撒旦:???秦非背靠著門,眉梢挑起,露出了難得一見的迷惑神色。
從他們進幼兒園開始見過的所有人,包括老師和那些小孩,全部都是鬼。
耳畔的空氣寂靜, 唯有系統提示音叮叮咚咚不斷響起。
秦非的心跳速度越發急促,這詭異的情景竟令他涌起一股難得的興奮。原地走了幾步,將靠枕猛的推向貓眼。
他甚至聽到自己耳畔回響起一陣陣急促的心跳聲,“咚咚!”“咚咚!”,就像游戲里的角色瀕死前的系統提示音。
這種無論經歷了什么頭發都不會出油的基因, 在其他人看來, 簡直無異于另一種天賦技能了。“我都要懷疑鬼生了!”分析情況的靈體毫不在意地擺擺手。
那一門心思想看秦非翻車的靈體愣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秦非的頭腦卻十分清楚,思路清晰,一如往常。
別說后門或是窗戶,就連狗洞都沒有一個。距離一小時的期限越來越近,他的步速也越來越快。從直播開始到現在,他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特殊之處,他有著這樣強橫的天賦,卻將它隱藏的很好。
導游過于緊張的表現,令秦非意識到了一個先前被他忽略的細節。談永站在人群前段,臉色尷尬,期期艾艾地看了過來:“現、現在,要怎么辦?”只要他一做出這種表情,要么就是要坑人,要么就是要哄人,要么就是又要說點什么歪理了。
他的視線時不時便會落在秦非身上,秦非問他話時基本每三四句也都能有一句應答,頭頂小括號中的字也由(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變成了(導游不喜歡你)。與村中其他房舍一樣,祠堂門口也散落著一地的紙錢,數量甚至比玩家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戶人家門前都要多,秦非踩上去的時候,半只腳幾乎都陷了進去。“可是他干嘛要把自己裝成新人啊?”
徐陽舒的眼神從秦非將蘋果拿出來的那一刻就徹底凝固不動了,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
至于他們要怎樣挑選、玩家們是否還有別的方法逃脫,一切都還未可知。“系統在看在規則里已經提示過我們,狼人社區的背后是存在著秘密的。”還有那個秦非——譚談永一想到自己在他們那里受到的挫敗,就忍不住咬牙切齒。
秦非在換衣服時抽空看了一眼彈幕界面,飄過眼前的評論稀稀拉拉,不知觀眾們又在聊些什么他聽不得的話題。少年用最后一點點力氣吸著鼻子,他覺得,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過去了。村長已經不想理他了,這個天真的是沒法繼續聊下去!
安靜一片的直播大廳再度變得喧囂,甚至比先前聲量更大。
蕭霄:“???”林業抬頭, 看見頭頂掛著一塊紅色招牌, 上面寫著六個大字:
她現在看秦非時,都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個傳銷分子——他到底是憑什么把鬼火哄得那么聽話的??床下鋪了張搖粒絨地毯,上面勾著可愛的圖案,寫了八個大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紙條像是被什么人用水浸泡過似的,上面的字跡暈散開來,形狀非常難辨認。
“反正結局都是死掉。”
這次他面對的終于不再是空空如也的棺材板。
“尊敬的修女!”6號上前兩步。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但他就是覺得,秦非有這種未卜先知的能力。
每一個有玩家參與對抗賽的大廳正中位置,都冉冉升起了一塊泛著燦金色光芒的嶄新光幕。
果然,臥室的鏡子有問題的,并不只有他一個。
……那必定就是那樣的。24號被秦非這突如其來的溫情舉動嚇得一顫。
因此秦非什么也沒說, 若無其事地帶著鬼嬰, 和幾人一起踏上了回程的路。這是一個十分明顯的路標,證明者眾人并非在原地打轉。雖然她原本想的替鬼火上分的計劃被毀了。
除了滿地的蟲蛇鼠蟻,就只有像是永無止境一般不斷蔓延、轉折、再蔓延的圍墻和地面。那清淺的琥珀色眼眸,在此刻似乎也變暗了些許,與他素日里溫和微笑的模樣形成了極大的反差。秦非不禁心下微寒。
總而言之,暫時是安全了。【流量推薦正在持續進行中,請玩家秦非再接再厲!】身后,黃袍鬼依舊緊追不舍。
“怎、怎么了……?”宋天小心翼翼地詢問。“靠我真服了,怎么這個副本里的npc都格外偏愛厚臉皮嗎!”他們是新手,本來就應該躲在老手背后。
折騰了半晌。
身后,黃袍鬼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追到了這里。
作者感言
只有十八口黑漆木棺材無聲地躺在原地,棺蓋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