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天光已經大亮,可神龕與石像卻并沒有如同前幾天那樣被轉移進一屋中,玩家們這一路走來都不怎么敢抬眼往兩邊看。“不要出來!不要出來!把門鎖緊!”可在理智上,她又不斷地勸告著自己,不能相信這些滿口謊言的家伙的任何一句話。
蕭霄有些難以置信,竟然有人連善堂都不知道?若不是有那些欄桿和電網攔截在他們中間,秦非覺得,自己可能早就已經被撕成碎片,和那些鮮血、碎肉和污泥一樣,恒久地留在這間地牢里。既不知道是什么,也無法攻略。
秦非笑意盈盈道:“觸發了呀,還死了不少隊友,只不過我們運氣好,逃出來了而已。”前方擋路的石碑忽然變得格外刺眼,談永雙目赤紅,抬手想要將它推開。
因為游廊雖然結構復雜,但隔音并不好。秦非清了清嗓子,嘗試著呼喚道:“系統!系統?”他的目光虛晃,眼眶泛紅,站在那里搖搖欲墜,整個人顯得十分病態。
“0號囚徒越獄了!”
在規則中心城中,玩家們無法對副本內容進行交流,因此副本里發生的很多事情,公會的其他人都無從得知。眼看便是絕境。
就好比是面對著一扇近在咫尺卻打不開的門,以前的玩家只能看著門、抓耳撓腮干瞪眼,這群玩家卻是拿著鑰匙的,輕輕松松就能將門打開。直播畫面中,修女已經轉過身來。
包圍圈正中,渾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機會,又一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林業見狀忙撐住他的肩膀。他起身來到房門前:“我們住的是四樓。”
話音落下,對面的林業和鬼火三途頭頂頓時冒出了問號。
但這畢竟是團賽,現在大家彼此不清楚對方屬于哪個陣營,萬一這些新人是自己這邊的呢?
“接住!”蕭霄在心中忍不住地想:不愧是大佬,就是和人不一般。這段時間,足夠讓6號像砍瓜切菜一樣把他們一刀一個!
秦非眼睫微垂,琥珀色的眸中光華流轉,片刻過后又恢復如初,宛若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秦非眸光微動,神色不變,語氣依舊平靜:“這些人……?”
現在已經死了兩個了。
只有秦非,絲毫沒有受外界的影響。并不是所有玩家都相信6號的辯解,但6號話音落下后,的確有幾人露出遲疑的神色。青年勁瘦的腰身上多出兩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傷口處皮肉崩裂外翻,簡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他不假思索地關掉屬性面板,再也懶得看一眼。他樂于看到他們在自己的手下驚恐、哭泣、求饒,甚至為了保命作出一些喪失尊嚴的乞求……相比較而言,秦非看上去則要有余力許多,不過短短幾十秒時間,秦非便成功貼了兩張黃符在僵尸臉上。
手一頓,五根手指愉快地舞動了一下,隨即秦非便看見虛空中的那行字變了內容。秦非扯起嘴角,露出整齊漂亮的白牙。
“好沒勁啊,我第一次看這個副本,唉,還以為剛才會有一殺呢。”她的手摸上了他的臉。
小女孩開心地笑著,蹦蹦跳跳地穿行在院子里的兒童游樂設施之間。秦非向布簾望去,卻在下個瞬間,瞳孔驟然一縮!看來,他的如意算盤沒有打錯,系統都已經給出了那么明顯的提示,要想攻略npc,只需要——
求主保佑,可千萬別讓這種糟糕的事情發生。幾人速度飛快地換上了官袍,又將符咒板板正正地粘在額頭上。等到他擦掉嘴角本就并不存在的污漬,說出了一句讓桌上眾人都大跌眼鏡的話。
怪不得。三途給了鬼火一個無語的眼神,只覺得自己這個隊友是真的傻,上次被對面的人坑了一把沒夠,這次又上趕著往前送。
但感嘆的話剛說出口,忽然從旁擠上一個嬉皮笑臉的中年男人來。她帶他們走進一扇員工專用的小門,領著他們來到這間休息室,舒舒服服地喝起了茶。他舉起手放在眼前,伸出拇指與食指輕輕捻了捻。
“可是……”
秦非半垂著眸,靜靜等待著跺腳聲的響起。秦非眨眨眼:“也不是。”鬼女的臉也肉眼可見地又黑了幾個度。
6號站在那里發呆的樣子,沒過多久就惹得了黛拉修女不悅。
觀眾們一直以為,鬼嬰能被秦非帶出守陰村,是因為和秦非簽訂了主從契約的緣故。
……天吶。
畢竟,他現在可是導游的知心好友,想來對方不會拒絕他這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要求。“嗨~”鬼火頭上冒出三個問號。
這真的不能怪我啊朋友。“好強的反應速度啊,戰斗系玩家也不過如此了吧。”
秦非沒有想到,它盡然在棺材里留下了那么多血。守陰村亂葬崗里的尸體,全都是很久以前的,是那些村民們假借趕尸之名,從外地招搖撞騙來的,根本沒有新墳。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
作者感言
什么也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