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就是他!修女,就是他!”
事實勝于雄辯,形容的大概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你怎么知道的?現在不就只有蝴蝶的人到處在找他嗎?”崔冉是個二十來歲的女生,長相秀氣斯文,膚色勻凈,一頭深棕色的直發披散在肩頭,說話清亮又擲地有聲,很容易便贏得了一眾新玩家們的好感。
“早一天出副本,就能早一天進下一個副本,就能早一天升級,就能早一天去更高等級的生活區享福。”林業打開彈幕面板,面前空氣中飄過的彈幕很好地講述出了他的心聲:徐陽舒這輩子都沒見過那么嚇人的臉,簡直就像鬼片照進了現實。
全部說完后,教堂內陷入寂靜。“喂?”他擰起眉頭。
秦非幾乎可以確信,假如剛才鬼火的尖叫聲破口而出,他們三個現在估計已經因為驚嚇到“孩子”,而變成給14號為自己補充營養的下午茶了。不走動時還不明顯,一動起來,秦非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開始叫囂著酸痛起來,剛才被黃袍鬼從半空高高拋下的那一下實在是給了他一點苦吃,現在走起路來都有些一瘸一拐。
與此同時,秦非摸了摸王明明的褲子口袋,從里面掏出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好干凈的長相!想看他被怪物撕成碎片。”
那些只在傳說與噩夢中出現過的生物,此時竟活生生出現在了眾玩家眼前,陰森鬼氣繚繞,空氣被無形的怨念所占據,霎時間陰寒無比。“剛才我就想說,那家伙剛出鍋的丸子就往嘴里塞,也不怕燙。”蕭霄一臉呆滯。晚飯結束后,秦非、蕭霄、三途和鬼火又一次聚集在了秦非的臥室。
“實在是太不懂享受了,規則直播中最精彩的就是這些能夠帶來感官刺激的畫面啊。”
突然之間,蕭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匆忙將手中的圣經翻開,食指在紙面上滑動,最后停在了一行字上。“我要關注他,是個好苗子。”
有了秦非方才那番“神父讓位給他”的言論,現在他因為告解廳的事找上黛拉修女,便顯的十分合情合理。蕭霄聞言猛地打了個寒戰。
孫守義應該不會胡亂說話,所以在這些直播世界中,還會有假規則的存在?
為小區里的居民提供便利,還能免費得到一個小童工,何樂而不為呢?
他說完后人群中沒什么反應。
另一波人則面露興奮,十分鄙夷地望著身旁的趴菜們。“所以。”和秦非身上揉得如同爛抹布一樣的衣裳不同,蕭霄的衣服卻儼然是被撕成了一綹綹,隨著他奔跑的動作四方飄飛,活像一個亂跑的爛拖把。
孫守義終于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個稍顯殘忍的話題。外面的天色似乎亮了一點,雖然天空依舊灰蒙蒙一片,可從云霧背后勉強透出的一點點陽光來看,時間應該是快到中午了。
“但。”林業小小聲開口道,“我怎么聽說,彌羊是個長得挺好看的小帥哥啊。”“也難為你連這么隱秘的事情都知道,這本書的確就藏在這間屋子里。”秦非十分夸張地退后半步。
“阿門!”秦非已經隱隱預感到,他身上潛藏著某些東西,是和其他玩家不同的。他們又掌握了兩條新的線索,還沒有拿到告解分。
他的手腳被剁下,胸腔被剖開,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瞪向秦非所站的方向。面前的青年微笑著,禮貌而客氣地出聲詢問。
“這個主播真的好特別,和其他那些無聊的玩家都不一樣。”不能被抓住!那個青年就那樣站在那里。
小僵尸四肢僵硬地從棺材里爬出來,跌跌撞撞走回秦非身旁。但秦非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緊張。
“你們不就是它帶來的嗎?”鬼女奇怪地看了秦非一眼,“自從那股力量降臨,村里就再也沒有人真正意義上地死去了。”
“沒事。”
“我叫薛驚奇,你們等會兒要是不想兩人單獨探索副本, 可以和我們一起。”且圣子只能從24名圣嬰中選擇。宋天道。
或許是疼痛起了某種刺激作用,空氣中那鐵絲網般密密糾纏的控制感忽然輕了不少。導游直勾勾盯著秦非,那眼神就像一把刀,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那張格外精美惑人的面皮、看清他內里千回百轉的溝壑一般。朱砂蕭霄那里還有,他剛剛才拿出來不少。
兩人身前,徐陽舒的眸光果不其然閃爍了一下。在副本外的真實世界中,為了解決自己突然出現異常的情緒問題,秦非曾經嘗試過無數次此類的心理治療。
……好多、好多血。
秦非并不擔心女鬼會因為被他惹急了,就直接不管不顧致他于死地。“笑死了,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
看來蕭霄還是形容得太保守,不同的“工會”在一個個不同等級的規則世界中,大概是類似于地頭蛇一樣不可逾越的存在吧?孫守義移開了視線,秦非則微笑著與他對視,卻并不做聲。
這可是他和他的小神父早就說好的。其他人明顯是將他當成了4個可以隨時處置掉的備選積分。“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這樣說道。秦非將鋼管塞進神父手中。
作者感言
他恨不得直接沖進去,把秦非扯出來:“他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