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于長時間的運動使他的肺部腫脹充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喉管被人破開般尖銳的疼痛。
那時3號囚徒剛剛回來,將新帶來的刑具鋪得遍地都是。
他從得知這件事以后就一直很急, 見秦非沒有隱藏自己在排行榜上的個人信息,便匆忙跑到中心城入口處守著, 想要提醒他。
“蕭霄”臉上浮現怒意,很快又消了下去,它努力想爬起身:“秦大佬,你踹我干什么……”按理說,零點應該早就已經過了。秦非半歪著頭,靜靜看了他半晌,而后抬手,輕輕叩響了門。
“倉庫里有一些舊年留下的書信,我順著信件上的地址上網搜索實景地圖,搜出來的只有一片荒山野嶺。”砰地一聲!
秦非在心中默默道了一聲晦氣。很奇怪,進入這個光怪陸離的副本世界后,幾年來一直困擾著秦非的噩夢反而消失無蹤,第二天秦非醒來的很早,生物鐘在七點準時叫醒了他。刺骨的寒涼在身周涌動。
他示意凌娜抬頭。到時NPC和玩家之間都可能會產生死亡沖突,按12號提的要求,表里世界之間的翻轉時間不能超過10分鐘。三途靜靜聽著秦非的話,心臟不由得劇烈跳動起來,她著實有些慶幸,他們的通關計劃制定歪打正著避過了這一點,否則,若是她過早出手搶人頭分,十有八九也很難撐到副本結束。
因為那次失敗無疑讓他丟了大臉。
秦非抿唇,笑得溫潤乖巧,認真點了點頭:“當然啊。”
而秦大佬用“他還要繼續在告解廳騙人”的理由留了下來,卻在那兩人離開之后立即將門反鎖,轉頭走進神父的隔間。那些人要怎么通過一個虛無飄渺的名字找到他,林業又是怎么確定,這個小秦就是秦非呢?有個占位在前排的靈體興沖沖地舉起手。
囚房那邊環境的確臟亂,有些什么蟑螂老鼠虱子跳蚤之類的,好像也實屬正常……秦非驀地皺起眉頭。所有玩家都在瞬間瞪大了眼睛。
光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鏡子碎片, 都已經足夠令人訝異。秦非身后,一眾乘客緊張地摒住了呼吸。
叫聲從慘烈到平息,一共只過了不足五分鐘。
他在腦內一遍又一遍預演著自己的計謀:
鬼女還算有耐心,一點點解釋給秦非聽。
輸掉對抗賽是不會死人的。也不知它那顆僵尸腦袋里究竟想了些什么東西,竟伸手,將秦非放回他脖子上的頭又摘了下來。
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用到電話了。只可惜8號想得非常的美,卻忘了考慮最現實的因素。
“遭了。”醫生臉色一變。
然后從一角開始逐漸消失,仿佛有一把看不見的熊熊烈火,正吞噬著他的身體。秦非想起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追著在游廊里四處亂竄的狼狽情形,不由得眼角一抽。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包圍行動,似乎已經完全將秦非的生路賭死了。
這希望帶給了他無窮的力量,酸痛的腿部肌肉仿佛被注射了一針強效興奮劑,他大跨步向前沖去。這個迷宮還真是有夠無聊,規則怎樣寫,陷阱就怎樣出。
那分明只是一根極其普通的麻繩,可纏在人身上卻像是帶了尖刺。這是一片虛無的空間,無數或大或小的熒幕懸浮在半空,每一分鐘都有熒幕亮起,也有熒幕熄滅。趕尸,又稱移靈,自古以來,“湘西趕尸人”的秘聞便在民間廣為流傳。
偏偏秦非還坐在那里不說話,掀起眼皮,像在打量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兒似的,盯著他看個不停。秦非眨了眨眼。
玩家們各懷心思,在濃霧遮蔽的村道上艱難前行。
那……就是單純看臉來判斷的咯?年輕神父在短短一秒鐘之內經歷了如此復雜的心路歷程,卻只有他自己知道。
規則并沒有說他只能為玩家懺悔。
可這幾人的神態卻與那些人迥然不同。這種感覺,在蕭霄看著秦非從兜里摸出一串鑰匙,并用它打開了那扇已經緊閉一天的休息區大門時,終于達到了頂峰。這么高冷嗎?
奈何棺材里光線太暗,分辨字跡這種高精度的工作委實難以完成。
一行人再次來到商業街時,已經是上午8點多了,出來覓食的居民越來越多,各個餐飲店內全都熱火朝天。
溫熱的血液順著0號的脖頸和指縫間流淌下來。有人跑過來了,越來越近。房子都上了鎖,要去哪里?
事到如今,蕭霄已是一臉菜色。
作者感言
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