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驚疑不定地彼此靠近,冰冷的系統提示音在虛空中響起
不是人走進去、把自己關在里面,在烏漆抹黑的一團中對著上帝禱告?“什么別裝了?”蕭霄一怔。
老太太僵尸一眼就看出了孫守義腦瓜子里陰暗的想法,十分不屑地冷笑了一下:“愛信不信。”秦非向他們走近些許,詫異地挑起眉梢。
當時有不少人臉上浮現出一閃而逝的怒色。如今人群中喧嚷一片,全是在討論這件事的。在上一個副本中,玩家們雖然有著“旅客”的身份,但那身份僅僅只是一個空殼。
副人格在里世界甚至都不算是單獨完整的人。肺部鼓脹得像是快要爆炸,喉嚨里好像有一把無形的刀正在切割,每一次呼吸都會帶來尖銳的疼痛。
“那就好。”導游滿意地點點頭,“大家游玩時請嚴格遵守旅客指南,再次祝大家旅途愉快。”
秦非沒有立即回答。
他們會去探尋其他玩家的秘密,解析他們里人格可能的走向,不斷交流,試探其他人的底線,再在合適的時機捅入背后一刀。在醫生的記錄中,蘭姆共有24個不同的分裂人格,恰好對應了24名圣嬰。
任憑觀眾喊破嗓子,三途和鬼火都沒有一丁點兒反應。
秦非用手護著蠟燭,向迷宮更深處走去。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扯了半晌閑天,那邊的鬼火男終于注意到了他們。哦,他懂了。
鬼火直到現在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和三途姐竟然中了別人的暗算。還有什么事,會比趕緊通關副本更加要緊?屋里沒有開燈,昏沉的光線將王明明爸爸媽媽的輪廓氤氳成了兩片薄薄的剪影。
“當然。”秦非道。
他將那東西抱在懷里,用和艾拉抱孩子一樣的姿勢,裝模作樣地輕輕拍打了它幾下:“這么看來,我家孩子要大一些呢,馬上就滿兩周歲了。”怎么他一副無顏再見江東父老的樣子?蕭霄咬了咬嘴唇:“那,如果這樣的話,我們要……?”
瞬間便撞進了秦非盛滿溫和笑意的眼眸當中:尸鬼們形色各異, 武力值卻無一例外都高得出奇,尖銳的長指甲劃破玩家們的皮肉, 不過片刻, 絕望的氣息便彌散在整座墳坡。
秦非挑眉,他原本還以為這個世界里所有的npc都像導游一樣難攻略。當時秦非就那樣閑閑站在一旁,揣手看著他們。沒想到, 經歷了祠堂、亂葬崗、大巴車等等一系列令人眼前一亮的劇情偏移, 眼前這群玩家最終的結果, 竟依舊是殊途同歸。
這孩子想的倒是挺美,可大家就在同一個院子里,打個哈欠對面都能看見,想偷偷溜走完全是白日做夢。這份危險并不單純指向12號玩家本身,而是指向全體其他玩家。
用的是什么方法秦非并不清楚,這里畢竟是副本,或許有人身上藏著一些其他玩家都不知道的秘密。
但,在圣嬰院這種競技型的副本中,這項條件起到的限制作用卻變得格外顯著。
“求求來幾個剪刀手,把主播的高光片段都剪出來,賣錄影帶吧,我一定會花金幣買的。”
“你來了。”醫生的聲音從鳥嘴面罩后傳出,伴隨著些許金屬的嗡鳴。他的目光向走廊右側盡頭飄去。
一旦玩起來,就算尸體真的出現了,只要他們幾個玩家視而不見,“和平友好”地將尸體視做他們其中原本就有的一份子,就可以一直將游戲持續下去。眾人再次圍坐一圈。蕭霄在看見僵尸的第一時間便從身上抽出了一把黃符,咬破指尖,就著鮮血在上面飛快繪制起了圖案。
連這都準備好了?
白色的紙張上寫的滿滿當當。想到鬼火所形容的有關于蝴蝶的那些,蕭霄的后槽牙都開始發酸了。雖然他現在是個白癡, 但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的常識還是留在腦子里的。
玩家輕聲將這一切告訴給其他人,眾人的神情迅速嚴肅起來。
就在秦非轉身往回走的同時,D級大廳的光幕前,一個靈體正緊盯著正在直播的畫面。秦非連主從契約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和鬼嬰簽?
眼下的情形實在糟糕得過了分。
假如撒旦沒有騙秦非,那么,圣嬰院中的玩家——或者說,至少有一部分玩家,是有著隱藏身份的。秦非清了清嗓子,方才兇殘的神色已經消失殆盡,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比幼兒園保育老師還要溫柔:“我不需要你的腦袋,你自己拿著吧。”就像那天在F區,其他幾個想要尋找秦非的勢力都只派了底下的人來觀望情況,只有蝴蝶,由會長和高層親自出馬,在F區和服務大廳展開了聲勢浩大的搜尋行動。
說話間,老人站起身來,走到另一側窗邊,抬手打開了窗戶。起碼在現階段,導游一定是可信的。聽了秦非的話,玩家們集體沉默了。
刀疤不耐煩地打斷:“說說他的臉。”這他媽是什么玩意?她不喜歡眼前這個金發男人,這一點已經從她的臉色清晰地表露無疑。
遼遠的不知名處有鐘聲響起, 咚、咚、咚。玩家們必須在一個副本中首次探索、并首次通關同一條支線,才能夠獲得獎勵。秦非說這些話的時候, 修女還沒能從她澎湃洶涌的怒意中抽出身來。
作者感言
多么無趣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