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回到了他踏出迷宮出口后進入的那個純白空間。沒有人會喜歡身上背負著連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
這種不安全感在一上午的副本探索中逐漸發酵,愈演愈烈。這個家伙, 能從副本開始時一直裝死到現在,肯定不是什么能隨便糊弄的傻子。
鬼嬰坐在書上,抬頭見面前的人是秦非,于是咯咯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小米牙,手腳并用地爬到了秦非的肩上,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
秦非沒有妄動。王明明該回家吃午飯了。
“這回廊真是長得沒譜!說是一個大迷宮也不為過,我在這教堂里待了十幾年了,一不小心還時常會在里面走錯路。”
三途聽鬼火說著,不知怎么的,就覺得事情似乎不太妙。秦非剛才雖然打上了2號的主意,但0號囚徒對2號似乎并不感興趣。
“主播心思還挺縝密……其實我剛才就想到這個問題,按照王明明家的玄關格局, 他進門以后很難不被鏡子照到。”問題是特么這也干不掉啊!!這張臉。
蕭霄好奇地湊過去看。輕輕的腳步聲自遠及近響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盡頭。
屋子最里面擺著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個布袋,袋子里裝滿了水果。
孫守義看了一眼秦非,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斟酌著言語道:“老爺子,所以那些失蹤的游客?”都怎么了呢?雖說仍舊沒什么血色,卻也和方才那般死人模樣大相徑庭。“你們也太夸張啦。”
三途:“?”
大大的落地窗前綴著兩幕米白色的窗簾,墻面潔凈得幾乎能反光,木質地板也纖塵不染。
院子后面是一間堂屋,左右還有兩間抱廈,都上著鎖,碩大的青銅色鎖頭上帶著斑駁銹跡,一看就很久沒人打開過了。就連坐在2樓高級觀影位的高階靈體們,在看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時,也不禁紛紛捏緊了拳頭。
鬼女輕嘆一聲,雙眼直勾勾望向空氣中的某一處,像是在回憶著什么。沒想到,剛從村民老頭家死里逃生,這么快又在祠堂撞見鬼。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副本里的人這么變態,出起陰招來一個賽一個的狠。
三聲輕響。
雖然大巴前面掛了“守陰村”的牌子,可根本沒人清楚那是哪里,和沒說也沒什么區別。可是……
觀眾們想得非常美,但5分鐘注定解決不了戰斗。他又回到了表世界。
事實上, 他在祠堂里并沒有什么新的發現。三個修女中為首的那一個昂首挺胸,緩步登上布告臺。尊敬的主,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
“你、說、錯、了!”
也不知道6號哪里得罪了鬼火,路過他身旁時,鬼火還伸腳狠狠踢了他一下。
實木棺蓋發出悶響,驚得門口圍觀的其他玩家齊齊一凜。青年面帶微笑地聳動了一下肩膀,語氣輕松地道:“還記得咱們昨天遇見的那個老頭嗎?”
不想額外花錢開辟單獨觀影空間,卻又想跟朋友們一起享受直播的高階觀眾們,都可以坐在這里。他們是在說:那個位置明明應該是空的,可當他們倆走到那里時,卻赫然發現那里已經站了個黑影。
這是一節人類的手指。運氣好的或許能留一條命,運氣差的,便只能永遠留在那個副本。“是嗎?”蕭霄一愣,“那、那我是不是白跑了?”
說實話,秦非真的很想勸他講話時少用點力。
徐陽舒點頭如搗蒜:“當然!”四只黑洞洞的眼睛仿若無機質的玻璃球,就那樣直勾勾地向秦非望了過來。
“主播是怎么看懂的,這玩意兒簡直比他那個道士朋友在上個副本里畫的符還要離譜!”一發而不可收拾。此時,他的頭顱和身體早已分家,青白交加的臉上還殘留著生前的驚恐。
秦非腦海中浮現出林守英吐個不停的樣子,頓了頓,找了個合適的形容詞:“他……看起來胃口不太好的樣子。”“他們的里人格對他們的影響越來越大了。”
兩人絲毫不敢放慢腳步,一路狂奔。秦非皺眉,目不轉睛的盯著村長,蕭霄則張嘴,無聲地咒罵了一句。這該死的破副本,總不至于認一個鬼就非要死一個玩家吧!
不如相信自己!“可惜啊,這群主播但凡能再往上升一個級別,這一場直播的打賞豈不是都要收到手軟?”有靈體又是遺憾又是驚奇的感嘆道。嘶……
都是召喚邪靈需要用到的祭祀品。這方面的想象力暫且還有些匱乏的秦非,完全沒有意識到觀眾們已經將他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顏色主播來看。
作者感言
然而很快,他就為自己愚蠢的、毫無見地的想法付出了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