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當機立斷地按下按鈕。牢房與牢房間隔的墻上懸掛著告示牌,上面繪制著紅色的感嘆號。點單、備餐、收錢。
他竟然在這入口隱秘的地牢中,擁有著一間屬于自己的囚房。看, 那干凈剔透的瞳孔,那雋秀文雅的氣質。為首的那個修女掃視臺下一圈,而后開口道。
秦非一目十行地掃過這些內容,手指迅速翻動書頁。秦非甚至看到可以看到她的腦子在頭骨中一顫一顫的,里面像是有蛆蟲在蠕動。不怎么結實的車窗晃動著,玻璃發出“咯咯”的響聲,像是隨時都會碎成一塊塊。
鬼火張口還想再說什么,忽然被三途猛地推開:“閉嘴吧你!”安全離開副本的路都已經鋪到了他腳下,傻子才會不配合。土坡上,無數林立的陰影交錯堆疊。
秦非收回視線,在桌上看見一個相框。坐得離王順最近的那兩人開始止不住地干嘔,劇烈的嘔吐聲伴隨著垃圾的臭味,所有人胃里都翻江倒海。挖下眼珠后的秦非并未露出任何痛苦之色。
不遠處,蕭霄與孫守義正緊密觀察著秦非所在方位的動向。
秦非計數的水平非常高超,說是行走的人形計時器也不為過,從1數到180的那一刻,義莊院門發出了輕微的咯吱一聲響。他終于看清了獎牌上的內容。
14號的雙手一直環抱在胸前,就像抱了個孩子一樣,但那分明就是一團空氣。“這也配當黑羽的下屬掛名工會?”
“我怎么就只看到你們的嘴在動。”可憐的道士發問道,“一點聲音也聽不見啊?”秦非想起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追著在游廊里四處亂竄的狼狽情形,不由得眼角一抽。“老板娘,我叫王明明,家就住在后面十二幢,今年高二,學校讓我們暑假做義工,我可不可以來你店里幫忙?”
秦非盯著鏡子無聲地看了一會兒,沒有什么發現,于是將簾子放下。
秦非全程沒在大廳里露過面,那正被十數雙眼睛盯著的大門和柜臺,他也完全沒有靠近。老人啞聲詢問:“你們是?”非常奇怪,走廊上有好幾個玩家和看守都在走動,修女從始至終沒有多給他們一個眼神。
老板娘揮揮手:“這我哪知道,你去找社區門口坐著乘涼的大爺大媽問問好了,他們最喜歡聊人家家里的事。”他只需要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尖叫一聲,動作足夠快地沖到玄關外面去就可以了。他向秦非解釋起來:“善堂是黑羽工會——也就是整個規則世界中最大的工會的下屬掛名工會之一,在F級體驗世界和更高一級的E級世界中,善堂可以說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沒有血色的嘴唇已經被咬破,沁出血來。他說話時的每一句尾音,眨眼時睫毛掀起的每一個弧度,呼吸時為空氣帶來的每一次震顫。
這是哪里?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什么、什么東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摳,但自然是徒勞,除了將脖子上的傷口越摳越大,沒有起到半點幫助作用。直到走到他們家的大門口。“還有,還有一個人可以作為我的證人。”
他將蕭霄又向后扯遠了些,隨手抓起蕭霄剛才坐的那把椅子上的靠枕。靈體說到這里,氣得咯吱咯吱直咬牙。秦非干一行愛一行,立志要將主播的崗位職責維護到淋漓盡致。
“……唔,或許有人成功過。”這樣的日子他已經過了三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寒冷徹骨的夜風從墓碑與枯枝間擦過,發出窸窸窣窣聳人的聲響。“我只是以為你提前回去了,沒想到你還在這里。”村長口中這樣說著,表現出來的卻全然是另一種意思,他上下左右地打量著秦非,像是在看什么離奇的天外來物似的。“……我看錯沒?他好像動了?”
原來,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樣黑暗。
一步一步。“不管怎么樣,先搜一下大家的房間吧。”三途的視線冷漠,發聲道。
一步一步。可這種手藝怎會是一朝一夕之間能夠練就的?
它是圣嬰院忠實愛好者,看這個副本已經看了不下三四十次,對里面的條條框框如數家珍:“真有意思啊,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在大爺以身作則,第一個沖出活動中心以后,玩家們紛紛向外走。
但那個拿到分數的人……村長提心吊膽地伸手,將身前的棺蓋一把掀開。秦非推開門,在正對門的餐椅上看到了半截人類的指骨。
不過鬼女的注意點卻完全沒有放在這上面。在觀眾們看來,秦非正蹲在空無一物的墻角旁邊,認認真真地發著呆。“你確定你要和我一起進副本?”他問蕭霄。
保命用的東西,當然越早拿到手越好。絕對。鬼火眼淚花花都要冒出來了:“你沒事, 真是太好了!”
鬼嬰連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就被剝皮、放血,以極盡殘忍的方式埋進了亂葬崗的正中央。
假如他們都能夠活到最后,這樣的差距足夠在系統在評分時打出天差地別的兩種分值。
10號雖然蠢了點,但看起來還像是個好人,十有八九是會停下動作來幫他們。
鬼火的視線一錯不錯地落在秦非身上,良久,直到他盯得眼皮都發酸了,也沒見對面的人有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的意圖。程松可以救得下凌娜,其實也可以救得下刀疤。“我可沒有做過什么過分的事呢,我親愛的神父。”
她把桶里的東西盡數潑在了下水道口。看老人現在的年紀,怎么也該是5、60年前才對。
作者感言
勝利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