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走廊上,玩家們已然十分順從地列成了一隊。這份指南上不少內容都可謂前言不搭后語,看得人大為頭疼。而且每次的劇情還都是一樣的,看到最后,觀眾只要一見到那床藍白相間的被褥,就已經知道后續會發生什么。
三途給了鬼火一個無語的眼神,只覺得自己這個隊友是真的傻,上次被對面的人坑了一把沒夠,這次又上趕著往前送。“2號被帶走以后,就變成了那個可怕的樣子,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害死了14號才造成的。”
夜色暗沉,遮掩了許多細節,村長沒有發現玩家們過于青白而顯得有些不似常人的臉色。他像是唱詩一般振振有詞地念道。按照玩家們原本的設想,假如那六具尸體只是六具普通的尸體,他們就直接一把火燒了。
他們不是第一批來這亂葬崗的玩家,若是這關這么好過,昨天那個獨自前來名叫林業的少年,今日早就回來了。
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不知發生了什么, 正在直播的畫面中,亂葬崗的地面忽然重重震動起來。“迷宮?”
那張被鬼嬰貼在他手背上的符,竟然撕不下來了!
系統播報在耳畔炸響!
但他也不敢反抗。他從第一次進入直播到現在,遇見過的厲鬼類npc無非就只有兩種:一見到玩家就動手的,和玩家一見到就動手的。這副本里的怪物怎么長得一個比一個參差啊嗷嗷!!!
“焯焯焯,真的笑死我了,主播好毒舌。”牢房與牢房間隔的墻上懸掛著告示牌,上面繪制著紅色的感嘆號。冰涼的手指掐上秦非的脖子,力道順著皮膚涌入,氣道被箍緊,眼眶傳來生理性的熱意。
這是十分常規的思路,所有觀眾都是這樣想的。
修女繼續開口:“接下來,請大家上臺來領取屬于自己的個人物品。”最最主要的是,當他拿起刀抹人脖子時,甚至產生了一種無比稱手的感覺。華奇偉不為所動:“出去才是真的送死。”
棺材里……嗎?他肯定要死在這了!“你不是我們的兒子!”
每個靈體看向光幕的眼睛都瞪得滾圓。
這該死的破副本,總不至于認一個鬼就非要死一個玩家吧!只是,如沐春風也是要看場合和對象的,秦非如此淡定,無疑就是不把刀疤看在眼里。秦非半瞇起眼細細打量了片刻,開口道:“那不是僵尸。”
不說別的,就說最簡單的:點一根靈燭,湊到老板娘面前晃一晃,看看她的反應,這總可以吧?說著太陰森的目光掃過眾人,那眼神中簡直寫了一行字:沒事千萬別找我,有事也別找。電梯載著秦非升上4樓,隨著梯門緩緩打開,四樓的一連排入戶大門呈現在秦非眼前。
秦非的腳步越來越快。他伸手敲敲鏡面:“別睡了,快出來。”“這條回廊上,還有哪些人?”
秦非在這一刻不由得發自內心的慶幸:他屁顛顛地翻身上墻。
她身上那種帶著點尊貴和傲慢的氣質此刻已經蕩然無存,衣裙上也滿是一塊塊的汗漬,她斜斜倚靠在門框上,雙腿不斷發顫。
秦非笑瞇瞇地擺了擺手:“別著急嘛。”
無故受傷的只剩下了1號。那分數就像懸在毛驢頭上的胡蘿卜,只要一刻不吃進嘴里,就一刻刺得他們心癢難耐。直播大廳中頓時響起一片“臥槽”。
他為什么不自己去告解廳?徐陽舒頭頂的進度條瞬間往前竄了一小截。“啪嗒!”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背后,尸鬼的利爪又一次破風而來!談永的嗓子眼中擠出破碎凌亂的叫喊聲,他試圖擺脫眼前那女鬼的掌控,可竭盡全力后卻依舊最多只能動動手指。
消息實在太多,影響他的視野。蕭霄:“……”吱呀一聲。
“對呀,剛才那個NPC都被吞了!”“那個老頭?”
后來14號的女人沖回房中找線索,其他玩家和NPC也都跟著一起回了臥室里,那以后直到晚飯前,只有15號一個人出來過,且沒待多久就又回了臥室。
門上污濁遍布,隱約可以看見一些辨不出意圖的涂鴉,被紅棕色的銹漬遮擋,不見全貌。
他們現在成了真正的活尸。秦非自然是看懂了。他們根本,就是不想讓其他人一起去吧?
“那家,四個月前死了孫女。”可環視四周,哪里還有路呢?
特別是秦非死到臨頭,還不忘夸她是“他見過最漂亮的手”……手手一想起青年當時無助的樣子就悲從中來,恨不得一把直接大義滅親,把鬼女的左手給撅折了!!
秦非留意到,那幾個面露思索的全都是剛才和他一樣去了寢室區、走進過房間里的人。想到一路上藏匿在霧氣中的那些怪手,眾人一時間竟不敢下車。
作者感言
真的就這么簡單,老虎也沒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