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不清的樹木從視線兩側飛越而過,沒人有多余的精力留意路線,前方飛舞的蛾群就像黑夜中唯一的燈塔,指引著方向,秦非拿著剛才順出來的剁骨刀, 高聲道:“我們找到了,這把刀就是殺死炒肝店老板的兇器。”
“那個帖子的發帖人寫道,有傳言說,托羅蒙德山是陀倫一帶的神山。”
彌羊:“一會兒我先出去,你跟在我后面。”放在門口的收音機在一遍又一遍播報過救援通知后,已經啞了聲。……總覺得有點不懷好意是怎么回事。
密林的污染對他來說無限趨近于無,他的耳中雖然同樣能夠聽見一聲聲呼喚,卻可以完全做到充耳不聞。金屬鞋扣在燈下反著光,厚重的牛筋底重重碾磨在其中一人的指骨上。
秦非半垂著眸,仿佛什么也沒發生一般,默不作聲地往大帳篷那邊走去。只要天一亮任務完成,他們就可以離開這里。
觀眾們開始按捺不住地竊竊私語。
秦非可以確定,出現在解剖臺上的是個他從未見過的陌生人。那紅方也太不走運了,今晚白方豈不是能一頓亂殺?秦非正在和面前的雪怪纏斗,彌羊心急如焚,他所在的位置太高了,現在下去是肯定來不及的。
……
不得不說,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實在是很不錯的家長,他們從不對兒子說謊食言。
“……”“關燈,現在走。”一直面色平靜地站在一旁的岑叁鴉默默抬手捂了捂嘴。
焦黑而扭曲的樹干筆直地向上生長, 宛如鱗片般的爬藤植物糾纏在枝干上。彌羊覺得自己的牙都快被磕掉了。但指尖輕觸,卻片刻不曾偏移地捻起了那枚碎片。
他站在斷崖邊向下望,雪坡下面的兩個玩家還在奮力往上爬。
秦非:“……”其實彌羊本也就是沒過腦子地隨口一說,但被秦非如此一頓操作,弄得他像個笨蛋似的。
眼前這張人皮下,似乎正藏匿著一顆豬的頭顱。“你們誰來?”秦非舉起刀,目光環視一圈,重點落在黎明小隊那群人身上。她并不是沒有努力,可是秦非實在油鹽不進,她就沒見過這么難說話的人!
這家伙實在太不講道理,看熱鬧的眾人如今都一臉憤憤不平。
他覺得自己像是正身處槍林彈雨之中,這點并不算多么堅固的帳篷,便是他唯一的棲身之所,能夠將他圈禁在一片僅存的安全的天地里。彌羊有點挫敗,還有點不爽:“你叫什么?”
然后偷偷將它藏起來,沒有告訴任何人,用以截斷生者陣營玩家們成功通關的路。然后便見鬼火張開雙臂, 像老鷹護小雞一樣將另外四人護在身后,圓溜溜的眼睛里寫滿警惕,望著秦非:“等一下,等一下,誰知道這個是真的還是假的?”
甚至連他的玩家昵稱都能叫出來?
但問題并沒有得到解決,薛驚奇依舊站在大廳外。他們早晨很走運,選到了一個十分簡單的游戲房,雖然只給每人弄到了一個彩球,可卻也得到了兩小時的喘息時間。在漆黑如永夜的湖底石洞中,秦非的目光從杰克的臉上寸寸盤剝而下。
……通報副本結束和獲勝陣營方也就算了。
絲綢般柔軟的黑暗將秦非包裹,他攤開掌心,那顆晶石靜靜躺在他的手中。【Y大學生周莉的手機:什么?你是說,在沒有信號的影子雪山中,它仍舊可以上網通話?】
黑暗中仿佛藏匿著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頭頂水流聲斷斷續續,讓呂心不自覺地聯想到鮮血滴落時的聲音。
烏蒙將東西放回地上,眼巴巴地轉頭看向秦非:“這,這是怎么回事?”蝴蝶站在活動中心門口, 黑色長袍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內,如同深潭般森冷沉寂的眼底暗藏著一抹陰鷙。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順手在屬性面板中按下了“確認升級”的按鈕。綠色房間里,大象的尸體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
——假如樓里真的有鬼,而玩家們視而不見地走了過去,那宋天或許不會死,但他們三個卻絕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白色的墻上到處都是血,潑上去的,濺上去的,蔓延印染上去的。但地圖上的光標卻完全不同。
他說話時的語速飛快,似乎很怕被秦飛打斷:“大佬你知道的,副本里從來不會出現毫無用處的規則,你拿著這個時間表,之后肯定能用到!!”呆呆地看著秦非手中動作不停,從洞里往外沒完沒了地掏祭壇。
現在,秦非仿佛走入了一灘沼澤,每邁出一步,他的整只腳以及大半腳踝都會陷入地毯中。
“可是這樣好危險唉,和船工之間的距離太遠,只要NPC一回頭,主播就會暴露了吧。”就賭主播今天能不能說服他的NPC爸媽帶他上樓。
孔思明成功地被勾起了好奇心:“你想說什么?”彌羊突然想起,上次在狼人社區找祭壇時,秦非也是這樣。烏蒙瞪了隊長一眼,換來對方一個無辜的眼神。
那個被他踹飛出去的玩家名叫江同, 哼哼唧唧地從地上爬起來以后面露不忿。
作者感言
他果然被抽中投放進了對抗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