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霄的體力快要消耗殆盡時,也不知他是不幸還是幸運,繞了一大圈,他竟然又回到了原本遇見三途和鬼火的那個位置。前陣子他在給一戶人家做法事時翻了車,翻了個十分淺顯的忌諱,被人當場戳穿。他幾步走到棺材邊。
規則世界的夜晚,通常意味著危機與死亡。
三分鐘。不知過了多久,坡度終于逐漸變緩,一條狹長的走廊出現在兩人眼前。直播大廳中,觀眾們全都被秦非的這一舉動弄得笑噴了出來。
看著黃袍鬼躍躍欲試涌動的身形,秦非額角驀地一跳。
什么情況,系統這是在傳送道具書的時候,把抱著書的鬼嬰一起給傳過來了嗎?
說那是一只手,就真的只是一只手。蕭霄在思考、疑惑、發問時所有的細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習慣相吻合,這是裝不出來的。
系統將它創造出來,大概就是為了鍛煉玩家們的腿力。
“沒有人會相信你們這些騙子的言論。”可是,玩家們彼此對視著,目光中卻都透露著遲疑。金幣的獲得機制非常復雜且艱難,只有十分富有或事極度沉迷于直播的靈體才會將金幣耗費在和直播世界的玩家溝通當中。
利用身形的掩飾,青年纖長的五指在地面做出一個抓握動作,不動聲色地將那半截瘆人的小玩意藏進了掌心。蕭霄心里一驚,下意識頓住腳步。
他瞟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肩膀。蕭霄仍是點頭。
與此同時,他的隊友蕭霄、以及勉強能和他算是同一戰線的鬼火和三途,都沒有出手殺過人。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玩家幾人。
光幕中,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觀眾們失望。“也不是這樣。”它旁邊的靈體搖搖頭。
雖然秦非說大家都有陰暗面,但蕭霄完全沒看出秦非的陰暗面是什么來。
青年挑起半邊眉毛:“我為什么要同意……所以你為什么不染黃毛?”她向著鬼火所在的方向走來:“你怎么還沒進告解廳,是出了什么問題嗎?”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開始瘋狂掏金幣截圖。
這座寬敞的高臺,此刻竟像是一片死海中唯一的孤島。他站在門前,似是有些想不通。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們一定還是去了祠堂吧。”
“我還沒想好。”秦非坦言道。
蕭霄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蝴蝶的人還在到處找你,對抗賽的流程都很長,如果你被選中進了副本,應該可以安全一段時間。”秦非用腳尖碾了碾地面,柔軟的表面被蹭開,露出半指寬以下的內里。秦非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墨綠色的簾布被掀開,穿著神父裝的青年笑意溫潤,柔順的黑發貼著臉側,手中捧著圣經和十字架,無論怎么看都美麗又圣潔。鬼火想裝逼沒裝成,有點難受,又有點尷尬。
可他真的問出口了,原本那些躍躍欲試的玩家們卻又紛紛開始慫了。從圣嬰院副本中出來時,鬼嬰沒有和秦非待在一起,回到中心城以后秦非也沒看見它。
“唰!”
秦非眨眨眼。于是各自捏著鼻子進食。
真正得到過醫生關照的人,只有——這種不安全感在一上午的副本探索中逐漸發酵,愈演愈烈。這樣一來,白癡肯定就是他應該懺悔的罪了。
直播大廳里,無數觀眾的心正隨著秦非的動作緊緊懸在半空。一直到今天,其他玩家出現時他才醒過來。他好迷茫。
系統模糊了那對夫妻的感知,它欺騙了他們,讓他們以為自己就是他們的兒子。他呵斥道。
只可惜5點實在是有點杯水車薪,光是昨天在靈堂里,蕭霄的san值都掉了8點。直播大廳瞬間爆發出一陣尖叫。秦非一口應下:“沒問題。”
可偏偏就是秦非這一小步。認識到了這一點后,修女的好心情顯然減損了大半。那個畫面正中的青年身上就像是有魔力。
那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十分容易被忽略的東西。
笨蛋蕭霄站在秦飛身后一臉懵逼。
“怎么說?”蕭霄眼巴巴地道。
“所以說,有人能告訴我為什么嗎?怎么會有男人在高強度的精神污染下,面對特意勾引他的美女還無動于衷的??當代柳下惠了吧這屬于是。”不遠處,這戶人家的屋門一如其他人家那般緊閉著,老舊的木門樣式樸素,邊緣爬滿灰紅色的霉斑和苔蘚。這真的不是系統出故障了嗎?
作者感言
灰撲撲的陶土罐,上寬下窄,拿起來輕輕搖晃,傳不出任何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