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搖搖頭:“就掉了一丁點, 估計是剛才里世界出現的時候, 情緒波動太大造成的。”玩家們腳步滯澀,可帶頭的導游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大家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前行。這句話他說得十分富有技巧性,嗓音清潤平和,語氣平靜而篤定,短促又快節奏的否定句式莫名帶給人一種“我是在說反話”的錯覺。
鬼火知道的還挺多。鬼火也是一樣,他的紅色比三途多一點點,但距離“裝滿珠子”來說也還差得遠。
推門進來的是宋天。
樓里亂七八糟的臟東西不少,沒有道具輔助,大家很可能應付不過來。五大三粗的男人勉強擠出討好的笑,看著比哭還要難看:“這個這個,我不去行不行?我……”能相信他嗎?
蕭霄皺起眉頭,邁步走向銅鏡邊堆放的那些花圈。從兩個侍從修女手中,秦非領到了一枚圣母抱嬰形狀的吊墜,和一本牛皮紙封面的《圣經》。
【首次帶領直播間登上新手推薦位榜首——積分500】秦非加重腳步,提示他們自己過來了。
饒是如此,在見到眼前三人背靠背癱在一起,各自瘋狂往嘴里灌藥水,還一邊灌一邊yue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小小震撼了一下。一定是吧?
或許,這場奇怪的恐怖直播能夠影響人的精神?高階靈體抬頭看向直播鏡頭中的玩家,就像在注視著一只只渺小到可憐的蟲:“這個npc的確是第一次出現沒錯,可徐家老宅卻不是第一次有玩家去探索了。”嘀嗒。
但也不一定。
“喂?”他擰起眉頭。
他向兩側扯了扯嘴角:“呵呵,不要開玩笑了,下午你的同伴來這里找過我,說他們和你走散了。”
且不說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去完成那任務,就算他真的狠下心來自薦枕席,又有誰會接受呢?那么,當眼睛不再在神像身上時,這條規則又是否仍舊成立呢?所謂的“儀式開始的地方”,并不一定只是指舉辦祭祀的地理位置。
6號頓時有了一種被人侮辱智商的感覺:“那你還在狡辯些什么?!”“我還想著,你是和‘祂’有關聯的人,處好了關系,或許以后能夠抱大腿呢。”鬼女不無遺憾,“但是很可惜,沒機會了。”
繼而被污染影響,失去理智。剛剛為秦非壓下積分的靈體們緊張又沮喪地圍聚在光幕前,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著到底是出了什么狀況。
而系統播報聲也將眾多玩家從房中引了出來。秦非伸手,捻起胸前那枚十字架,裝模作樣地比劃出禱告的姿勢。賭盤這種東西,他在中心城中休息的那幾天里也是略有耳聞。
眾人神情恍惚。半晌,他勉強開口:“那個司機……”若不是秦非明確抗議,蕭霄甚至還想讓秦非把他家所有的窗簾都拉上,再將房門從里面上鎖,把整間屋子打造成一間密閉的暗室。
很快,秦非又發現了一些別的線索。片刻后,她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一變:“善堂那兩個人去哪兒了?”14號的眼睛倏忽間瞪大。
他像是一個諄諄教誨的老師,引導著學生走向正途。夜一點點深了,村道兩邊又開始逐漸有村民出現,或是淘洗蔬菜或是晾曬衣服,除了表情略顯呆板以外,與一般的村子并沒有什么不同。在這個所謂的懺悔廳里,他們需要做的是背刺和告密。
副本是他為數不多能接觸到污染源的機會,他不可能就這樣放過。“地是空虛混沌……”
蒼白色的,泛著點灰, 像是人類的指骨。
加上第一次直播結束后,被秦非大肆揮霍了一把的那些積分,秦非現在一共有了14613分。神像的眼睛為什么會忽然出現在整個村子里?
“這些都是禁忌。”果然!
觀眾:??而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
秦非在這樣的時候,竟還能饒有興味地向導游提問:“這是村祭的特色環節之一嗎?”雖然鬼火其實并不覺得這能起到多大的作用。這并不是他穿進副本來的衣服,而是進入副本后自動更換上的。
“你還是管好你身邊的那個吧。”凌娜回答得毫不客氣。系統提示過玩家,指認錯誤后不會受到懲罰,但會帶來糟糕的后果。修女越說臉色越差,她停了下來。
空氣在這一刻倏忽間冷了下來。總之,三途沒說什么,默許了鬼火的邀請。和他們這種剛從中心城最最底層爬上來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語,中間幾乎隔著天塹。
雖然覺得奇怪,但徐陽舒一早便知道這村子非同尋常,因此反而被誤導,覺得沒什么大不了。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衣擺處從下向上繡滿了各種顏色的蝴蝶,行走間振翅欲飛,簡直能晃花人的眼睛。他覺得這場直播里的這些人都有點怪怪的。
青年用盡畢生的修養,深呼吸了一下,仍舊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說來也是奇怪, 整個里世界的教堂都已面目全非了, 可那告解廳卻依舊和秦非在表世界見到過的一般無二。在這個所謂的懺悔廳里,他們需要做的是背刺和告密。
門內的世界異常安靜,正常環境下的山村中應該有的,風聲、蟲鳴聲、樹葉摩挲聲……這里都沒有。
雖然是很氣人。對于秦非而言,要想達成“一直維系里世界不變”的目的,其實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
作者感言
一會兒年輕貌美,一會兒面容猙獰,這會兒又變成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尖酸刻薄的老太太。